秦琼喝得迷迷糊糊,只恍然瞧见秦远和张氏都用希冀的眼神看自己,感觉他们好像等着自己干啥,就笑嘻嘻地点了头。
次日,秦琼醒来,脑袋里沉得跟压了块石头似得。
张氏端着解酒汤给他喝,劝他以后长点记性,别再那么对她。
“我——”秦琼正想问,被张氏打断。
“罢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张氏叹道,“我是看在你兄弟的面子上,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你。有空和人家好好学学!”
秦琼疑惑不解地望着张氏片刻,忽然想起名单的事。秦琼忙喊自己的贴身随从来,询问他之前和媒婆要的名单到了没有。
随从脸色尴尬地看眼秦琼,又看向张氏。
张氏立刻不爽地把手里的解酒汤撒在地上,起身就走。
秦琼愣了愣,看着洒满地的汤水,皱眉询问张氏到底要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要干什么?”张氏怒极反笑,看秦琼的目光里透满了绝望。
“我就是要个名单而已,你做什么反应这么大?”秦琼也不爽了,“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那名单你秦兄弟已经拿走烧了,你要是不满,就再去弄一份!”张氏说罢,就气呼呼地带人离去。
秦琼愣了愣,怎么都想不明白。秦远把他让媒婆准备的名单都带走烧了,那可能是秦远暂时不愿意娶妻,烧了就烧了。可是他给秦远找妻子,张氏跟着生什么气?
秦琼忽然想起之前秦远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嫂子挺好的’。该不会是他们俩?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冷静片刻之后的秦琼,还是抑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冒出的念头。因为他太疑惑了,他找不到其它的说法来合理解释这些。
秦琼愁了,这可如何是好。他不信的,可是脑袋瓜子里总有这么一个想法在绕。
秦琼心里闹腾狠了,就去找了温彦博,问他:“你说女人要是变心了,会有什么表现?”
“这我还真没经历过,不过倒是听说过,容我想想,”温彦博琢磨后,说道,“突然不爱理人?无缘无故发火?不像以前那么在乎人?还总是夸别的男人好?”
完了,占全了。
秦琼一个头两个大:一个是救过自己命的兄弟,一个是……不!他若真是自己的兄弟,就不该对他干出这种事!
秦琼说罢就抽起腰间的大刀,便欲离开。
温彦博瞧秦琼这样有点不对,忙拦住秦琼问他怎么了,劝他别冲动。
“我去会会我那兄弟,不,是秦远!”秦琼双眼爆出狠厉,杀气腾腾。
温彦博听到这话,更加不能由着秦琼去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前你还四处宣扬,喊着把他当亲兄弟一般对待,说今后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怎么现在忽然就变脸了?”
“是他欺人太甚在先,我今天便要找他问清楚。”秦琼一把推开温彦博,就匆匆出门,骑马直奔大理寺。温彦博见事情不妙,忙令属下骑快马尽快抄近路去通知秦远,提醒秦远注意安全。
大理寺,大堂之内。
长孙无忌与孙伏伽、戴胄正听秦远总结这次痋术的案子。
温彦博的随从匆忙跑来报:“不好了,秦将军提着大刀来找秦少卿了!”
在场人俱是一愣。
秦远忙问缘故。
随从摇头,“秦将军一早来找我们家郎君,心情便很不好,话没说两句,忽然就抽刀说要来找秦少卿。”
“秦将军提着大刀来了!属下们拦都拦不住!”大理寺的小吏急匆匆地来报。
长孙无忌侧了身子,一只胳膊抵在桌上,手撑着左脸,懒懒笑道:“可有趣了,你这兄弟对你一向好,你到底做了什么恶,令他这般失了理智?”
“我什么都没做啊。”秦远忽然想起昨晚的事,“难道是因为我不让他纳小妾,把他攒的名单焚毁的缘故?”
“不至于,他不是因色失智的人。一定是别的什么事,你令他脸面难看了。”长孙无忌随口评断道。
“秦远!”秦琼这时候冲了进来,看见秦远后,大喊一声,提着刀走向秦远。
秦远瞧了眼秦琼手里磨得锃亮反光的大刀,退了两步,问秦琼:“找我何事?”
“跟我走!”秦琼还不至于完全疯狂,“我有事问你,咱们先把事儿说清楚,你做了就是做了,是男人就认下。”
“秦将军,您拿着大刀,可不像是斯文询问的样子。这可是在大理寺,秦将军若无缘无故对另一位朝廷命官行为过激,可是会论罪的。”戴胄提醒秦琼道。
秦琼冷哼:“用不着你们提醒,我知道。秦远,走!去我去把话说清楚!”
“你先说清楚,他怎么欺负你了。”长孙无忌挥手屏退了左右,避免失态闹大不好收场,“若你真委屈的话,就让我们帮你评评理。”
“他——”秦琼看看在场的人,闭嘴不言,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怎可能当众说出口,“我就是要找他单独聊。”
秦琼说着就指着秦远,不过是用他提着的大刀指者,把在场的其余人等吓了一跳。
秦琼虽然长得样貌潇洒,年纪轻轻,却是一员武力强悍的猛将。前些年南征北战,攻无不克,他在战场上就是嗜血阎王,令敌军闻风丧胆。但在平常生活中,秦琼脱掉铠甲,就是个性情中人,爽朗简单,喜欢对朋友掏心掏肺。
所以他现在突然发威,晾出了他当初在战场上的嗜血凶猛,大家难免都被恫吓住了。
“你这样哪里能好好谈话。”长孙无忌劝秦琼先把刀放下。
秦琼瞪向秦远,质问他到底敢不敢过来,“你要是不敢,你就是个没出息的孙子,我便当你心虚默认了!”
“别去。”孙伏伽担心地拉住秦远。
戴胄随后也拉住了秦远。
“没事。”秦远见秦琼这样,知道他一定是被什么事儿给气疯了,反正他问心无愧,怕什么,遂走到秦琼跟前,“我们去侧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