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一天里亲了太多次, 几乎他唇覆上来的瞬间,夏星下意识就张开嘴,任由他舌滑进来。
在楼道里接吻, 显然比在电影院里还要刺激。
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俩。
偌大的影厅,他们缩在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喘息和炙热纠缠在一起, 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
只有身体上的温度一再攀升。
但现在不同。
夏星背脊和后脑都贴在冰凉坚硬的门板上,她仰着脖子, 身前易楚辞的身体里像是烫了把火,不断往前推进, 而她只能被动承受着。
晚饭时间,门板后面是私人家吃饭席间不断传来的说话欢笑声,落碗碰杯声, 小孩子的奔跑吵闹声。
因为双眼被易楚辞的掌心遮盖住,夏星的其他感官也变得格外敏锐。她听见高跟鞋踏楼梯的声响, 由远及近, 从最顶层六楼开始。
踢踏踢踏, 一级一级。
舌根交缠最激烈的时候, 在听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下,夏星指甲抠着身后门板,身体微微颤抖着, 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小兽似的。
因为紧张,她睫毛不停煽动,密密的扎在易楚辞掌心, 挠的人越发心痒。她鞋跟退贴到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里面人的说话声好像停了一瞬。
夏星呼吸都紧了。
易楚辞掌心终于从她眼上挪了下来, 换到她的身后。他手指从她的尾椎骨一节一节往上攀爬,沿着背脊上清瘦的骨骼,最后扣在她后脑上,用自己的手背替她隔住门板的坚硬冰凉。
里面有安抚的意思。
吻从凶狠逐渐改成了温柔,夏星偷偷睁开眼,看他一下下扯咬着自己的下唇瓣,挺括的鼻梁厮磨在自己的下颔处,像一只吃饱喝足了的温顺大狗。
乖巧又讨人心。
他依旧闭着眼,长睫温顺垂搭着,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块儿剪影。
人显得温柔。
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五楼,门板内的人家重新恢复了说话声音。与此同时,那女人开了口:“你也真是的,我菜都准备好了,你突然来这么一出!”
话是抱怨的,但里面有笑意。
她旁边的男人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好脾气地解释:“这不是升职加薪了吗!值得庆祝,值得庆祝。”
男人身形应该过于偏胖,皮鞋踩在水泥面的台阶上,速度不快,略显笨重。他走路时声音闷闷的。
越临近越是明显。
易楚辞一口咬在夏星的嘴角,是对她的不专心表达出的不满。听到夏星疼得嘶的一声,他重重含了口她的唇瓣,睁开的眼里有得逞过后的笑意。
夏星瞪他,抬脚往他鞋面上重重踩了一脚。
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四楼,夫妻俩没再说话。易楚辞看着她,原本环住她腰的那只手顺着她衣服下摆钻进去,摸到她滑腻的皮肤肌理。
他身体是热的,指尖却是凉的。
拇指摩挲上去的那霎,加之精神上的紧绷,夏星轻轻瑟缩了下。
身后,有小孩儿将皮球踢到门板上。
“哐啷”一声。
夏星环着易楚辞脖子的双臂紧了紧。
易楚辞用口型问她:“紧张?”
其实已经很紧张了。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刺激不亚于当众偷情。
但夏星天生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缓了缓,她从嗓子里挤出一句:
“我紧张你妈——”
话没说完,余下的话被易楚辞用吻堵在喉咙里。他唇又覆了上来。惩罚她说脏话似的,这一次,他唇舌开合与纠缠的力度非常大,带着些微用力。按在她皮肤与后脑上的指腹也在不断搜寻摩挲,像是要把人嵌进骨子里。
门板后小男孩的妈妈也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温柔的责备:
“怎么这样不小心,踢到脚没?”
“没。”
小孩子声音清脆乖巧。
不自觉踮起脚,夏星双手插进他黑色的发里,十指反复摩挲着他坚硬的发根。她耳边能听到两人接吻发出的水渍声,大胆而又暧昧。
易楚辞撤退一步,反手抓住她两只纤瘦的手腕,高高举在门板上。他十指从她的指缝中一根一根穿插进去,同她的牢牢紧扣在一起。
肘腕受力撞到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门内女人停住了动作,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谁?”
与此同时,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二楼半。
包链撞击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星是真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