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历的东西太少,还肯轻易相信人,因而被他咬脖子喝了血时才颤抖得那样可怜。
希里兰德觉得贝茜可怜,弄睡她抱在怀里带走的动作便格外轻些。
再温柔也没有用,贝茜醒来之后已经受了初拥,坐起在铺了软红的棺材里,怔怔看着他,还没等说话,眼
睛一眨,两颗眼泪就滚下来了。
更久以后她说过他又自私又冷酷,想来他的确是又自私又冷酷,看见她倒还愿意伸手过去替她擦擦眼泪,
但她求着他说放她回去,他却只笑一笑,说不可能。
他尝过她的血。
很甜,非常美味……独一无二。
为着这个独一无二,他不愿意放她。
希里兰德未必不知道贝茜对自己的讨厌。
她讨厌他到了憎恨的程度,不反抗无非是因为尝试了许多次,最终知道实在无法反抗才死的心。
他不很在乎,要的是贝茜每天乖乖给他抱着同眠,愿意给她所有他觉得好的东西,如果她逃跑,他也很有
时间与精力把她再带回来。
直到某一天,希里兰德的无所谓变成了种很奇怪的滋味。
他有事离开宅邸,把贝茜关在里头,本该第二天早上才回,结果临时改变主意,披星戴月地赶在十二点钟
声敲响之前就回了。
贝茜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悄无声息出现,她并不知道,仍旧趴在窗台,伸手在凝结了雾气的窗户上画画。
手指画出来的两个小人稚拙又简单,一个大一个小,希里兰德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看着,自然不会认为那
是在画他和她。
贝茜想她自己的父亲。
被变成血族,她自己就很怕自己,更不敢回家,世界这么大,唯独她哪里都去不了。
她画着画着就缩回手去抹眼泪,手背抹得湿湿,身子颤抖着,连哭得大声些也不敢。
这之前,贝茜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希里兰德还在那里看她,忽然觉得心脏很不舒服,像她擦眼泪的手伸进来,在他心上狠狠拧了一把。
他对她温柔得多了,也一下子变得加倍贪心,不单单要贝茜陪着,抱了她在怀里的时候,他还想亲她。
却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再度反抗,他想亲近她,她只以为是新的以她取乐的方式,险些连抱也不
肯给抱。
希里兰德说一句话,她就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说带她回去看看父亲。
这并非利诱,其实是他在讨好,恐怕他自己也没觉察。
可惜说在了错误的时间,贝茜依旧认为那是利诱。
希里兰德更想不到的是,贝茜回去悄悄看望父亲没多久,她父亲就意外离世了。
不是他害的。跟他脱不了干系。
听到消息那天晚上,贝茜又是流了许多的眼泪,因为哭得太累,连推开他的力气也不剩,任由他搂了她,
也不说话,总是怔怔的。
他的心肝在这天晚上被无形的手拧了许多次,以至于泛起疼来。
“希里兰德。”贝茜问,“你不道歉么?”
希里兰德不说话。
贝茜的话明显少下去。又开始新一轮逃跑,然后被以新一轮的方式捉回,脸上漠漠地没有表情。
希里兰德以为从此要习惯她这样的表情了,哪里还想过,她其实也是会笑的。
有一回,苏跟她说了什么话,竟令得她弯了眸,小小声笑起来。
希里兰德心脏不拧了,生出种诡异的嫉妒,这嫉妒让他很难受。
他那样强大,却唯独化解不了这种难受,说来实在可笑。
他潜意识里想讨好贝茜,后来做的许多事情,包括许了个“最好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讨好贝茜。
却不知道给她招来了致命的灾祸。
霍尔这个披着纯血皮的血族,贝茜不喜欢,希里兰德更不喜欢。
尤其他还刻意魅惑过贝茜,令得希里兰德对他的厌恶深之入骨,地位之争一爆发,希里兰德就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