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谦飞快的抬眸看了面色平静的房观彦一眼,心里直呼离谱。
房丞相是完全不懂这些,还以为三次是必然的仪式,便就这样等着,待到他动作停顿下来,才询问,怎么样?
房观彦收起铜钱睁眼说瞎话,信息太少,算不出。
唉!房丞相登时可惜的长叹一声。
直到送走了房丞相,符谦才转眸看向房观彦刚张口欲言,房观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以一句看破不说破将其打断。
符谦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眼。房观彦回答的毫不犹豫。
符谦呐呐半晌: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你对他是假意还是真心。说是假意,偏又能一眼看出其中端倪,说是真心,却不告诉他自己就是子固。
房观彦听出他未尽的话,抿唇道,他已经知道我是谁。
符谦惊讶的瞪了瞪眼,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房观彦:从海上回来的那一天,我醉了酒,不自觉便说了。
没错,房观彦并没有喝断片,相反他连他抓着止戈先生的手比了个三,先生还摸了他的头说确实二的语调都记得很一清二楚。
他在这种细节上向来比较在意。
符谦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好像并不简单,未曾相认之时,你对他推崇有加,有机会便待在他边上,怎么这会儿相认了,反倒窝在这清冷小院里独自喝白水?
你莫非对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现在不敢见他了?符谦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他是太子。房观彦强调。
符谦扇子抵住头拖长声音唉了一场,喃喃自语道,我倒确实忘了他这重身份了
符谦告辞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已经有使节团愿意结为友邻的奏章送进宫了,你估计离再次出海不远了!房观彦虽然暂时没有官职,但下西洋的使节团却还是有他的名字的,俞仲翎压根不舍得放他走,他可以说是理藩院的编外人员。
符谦叹气道:这次一去怕就是三月半载,你还是趁有机会,多同殿下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吧。
省的只能私底下学着喝些没味道的白水。符谦说起这个就十分嫌弃。
房观彦沉默不答。
走了。符谦也不多说,挥了挥手背影颠颠的走了。
后来符谦回去后,特意翻出止戈和四公子的手稿,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他手里大半的手稿竟然都被房观彦的誊抄品给替换掉了!
好你个房子固,偷梁换柱手段挺花!符谦磨了磨后槽牙,将一看就是房观彦字迹的抄本归置一边没舍得丢,毕竟大家手笔,价值不菲把原版的两份字迹放在一起对比。
止戈先生的字像是刀削斧凿般凌厉锋锐,虽然只有字形而无其意,却也称得上一笔好字;而四公子的字是细笔行草,潦草不足规整有余,一瞧就是系统学习过的,字里行间的间距十分赏心悦目。
符谦左瞧右看,除了这两种字笔触都比较细瘦,似乎是用硬尖头的笔写出来的。
除此之外,真的就再瞧不出其他相同点。
罢了。
看的眼睛都发疼的符谦最终选择了放弃,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房观彦,这人实在是磨蹭的很,明明都说穿了身份,偏要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就这样何时才能像殿下表白心中的崇敬之情?
只怕到时候航海了再回来,殿下都不记得子固是那根葱了!
符谦这么想着提笔给止戈写下了一封信,不过信中他非常识相的只点明了止戈的身份,而隐瞒下四公子。
翌日傍晚,周承爻将信带到东宫。
周承弋展信一看,首先对于自己掉马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看过之后机械的啊了一句,原来止戈这个马甲真的已经人尽皆知了。
周承爻对他的自知之明很是欣慰。
待周承弋看到后面的部分后,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挑了挑眉。
这个房观彦,很沉得住气,那我怎么能先输给他呢。周承弋弹了弹信纸,在他哥疑惑的表情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符谦悄摸摸的等着,等的京中寻找四公子的呼声越发高涨,等到四月从中旬走到末尾,却见两当事人都不动如山,岁月静好的很。
真是主子不急奴婢急,气煞我也!抠不到糖的符谦气的差点当场脱粉回踩。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等到正主发糖,符谦先等到了送房观彦出海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耶~加更完成!!
小剧场
符谦:我的cp不给发糖!气死了!
周承弋:我不着急。
房观彦:掉马的不是我,我更不急。
#这突如其来的好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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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二下下西洋
时逢月末,暴雨连绵不绝下了数日,放眼望去就没有一处干的能落脚的地方,护城河的水位不断上升,城边的人家紧急撤走,在朝中官员们惊心胆颤担心下游堤坝溃塌的时候,终于是停了雨。
便是阴云蔽日冷风吹拂,尚未见晴空,也足以叫人松了口气。
虽然观星台测得后面再无这般滂沱大雨,工部尚书和蒋侍郎还是力排众议要求拨款抢修和加固,皇帝听允,另从私库拨款十万银两予以安置居住在护城河岸两边百姓。
工部忙着搞国家基建的时候,皇帝也忙着向外施压,在这般情况下,各国的结好文书纷至沓来,也只有南突厥国暂且没有表示,不过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蓄势以待许久的使节团们终于迎来了再次出海下西洋的那日,俞仲翎等一系使节皆是心潮澎湃。
理藩院已经从礼部独立出来成为了专理外交事务的部门,正是急需要做出成绩的时候,走访西洋国拿下西洋炮一事他们必须圆满完成。
俞仲翎更是当朝立下军令状:若此事有误,不必陛下责令惩处,俞仲翎当自取首级,遗尸海上也!
其极端激进分子的态度表现的一目了然,不过由此也可见俞仲翎对此事的看重。
年纪大了的沈太师最听不得这话,赶紧咏了一首杜牧的《题乌江亭》,俞尚书,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儿。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啊!
此话严重了,严重了。他连连摆手劝道。
皇帝也将他这毒誓压下,俞卿若故,亦是大萧之国损。命,朕给你留着,然则若失败而回,你这一品尚书的官帽,朕可就给你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