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惶恐地道:“公子何出此言,小人从来没有欺骗过公子。”说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声道:“难不成青阳府那边没人?”
“你说呢?”
张远满面慌张地摆手,“他刚一写完信小人就交给公子了,连看都没看过,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知道了,一定是他又耍花样了。”说着,他又急急道:“公子您别急,再给小人一点时间,小人一定帮您问出慕贵妃的下落。”
梁承栋嘴角一阵抽搐,下一刻,一脚将张远踹在地上,咬牙道:“你以为本公子还会再上你的当吗?”说着,他怒极反笑,“你倒是有趣,与东方溯才认识几天,就这样为他卖命。”
“公子真的误会了,小人又不傻,哪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连性命也不要,您再相信小人一次,最后一次。”
张老汉看得心疼,跪下哀求道:“公子息怒,他是我生的,我最清楚他的禀性,他不敢撒谎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黄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们父子倒是有趣,一唱一和在这里演得哪出啊?”
张老汉被瞪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撑着笑脸道:“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哪敢在您面前演戏啊,真不关阿远的事。”
梁承栋瞟了张老汉一眼,嘴角漫起一缕残忍的笑意,俯身用力拍着张远的脸颊,“你想忠犬是吗?好,本公子给你这个机会。”
他的话令张远浮起不祥的预感,没等他说话,梁承栋已是直起身子,冷冷道:“把他们带进来。”
“吱呀!”东方溯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在瞧见张远父子时,瞳孔倏然一缩,不动声色地看着梁承栋“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梁承栋微微一笑,扯了把椅子坐下,“我记得上次进宫,正好赶上畅音阁唱戏,演了一出《拜月亭记》,陛下看得津津有味。陛下来陵阳这么久,承栋也没好好款待过,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为陛下准备了一出戏,陛下一定会喜欢。”
东方溯嘲讽道:“真是有心了,只是这陵阳被您梁公子闹得民不聊生,哪里还有戏班子。”
梁承栋笑意深深地道:“放心,都已经找好了。”他朝张氏父子努一努嘴,“喏,人都在这里。”
东方溯神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陛下将我耍得团团转,想必这心里得意得紧,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当时也不能失了礼数。”他取过刚刚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待滚汤的茶水滚过喉咙,他笑道:“这出戏名的名字叫——《除奸》。”说着,他一敛笑意,冷声道:“拿鞭子来!”
吴三恭敬拿来一张鞭子,一道拿来的还有一大盆盐水,梁承栋满意地挥一挥鞭子,目光在张氏父子身上徘徊,“从谁开始好呢?”
张远大惊失色,急忙将张老汉护在身后,“公子饶命,小人真没做过对不起公子的事情,小人冤枉!”
第一卷 第七百零七章 兵临山下
梁承栋根本没听他的话,微笑道:“想好了,就从你开始!”他鞭子所指的人,正是张老汉。
“不要!公子不要!”张远急得连声音都变了,“我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而且他一把年纪了,受不住鞭子,求公子开恩。”见梁承栋不说话,他又急急磕头,可惜梁承栋根本不为所动,他将鞭子浸在盐水里,慢悠悠地道:“终于知道害怕了吗,可惜——太晚了?”随着这句话,鞭子倏然抽起,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抽在张老汉身上,当即抽破冬衣,白色的棉絮如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
“您……您要打就……就打我,求您放过我爹。”张远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被吴三牢牢钳制住双臂,动弹不得。
鞭子像狂风暴雨一般,不断落在张老汉身上,血痕以触目惊心的速度不断增加,后者无处可躲,只能拼命蜷缩身子,减少挨打的面积。
“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爹,只要你肯放过他,”张远流泪哀求,看到老父受罪,比自己受罚还要痛苦。
梁承栋一边打一边面目狰狞地道:“你会亲眼看着他被打死,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