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齐恒天也不解释,喝着他葫芦里的酒故作高深。
林楚浅无奈,以为他在等什么时机也不一定。她弯腰替昏迷的林品契擦汗,摩挲着他脸上刀刻一般的皱褶,他扎手的胡须,以及他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被打乱的头发,黑白参半。
这个威震四海的威虎将军,终究还是老了。
“参汤来了。”端着参汤的卫宁兰焦急万分的从屋外闯了进来,直接无视林楚浅直奔齐恒天。
齐恒天盖上葫芦,慢悠悠的打了个酒嗝。“喂将军喝下。”
“好。”
卫宁兰额头上还有一路小跑而来起的薄汗,顾不上擦拭,转过身就走向床边,这才必不可免的出现林楚浅。
“阿浅。”
“卫姐姐。”
林楚浅微笑的让到一边,卫宁兰也顾不上其他,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的把参汤喂进林品契嘴中。
昏迷中的林品契根本咽不下去,卫宁兰只好一手扶着他的脸,一手拿着汤勺小口小口的喂他,可他后心中箭,身子是侧躺的,喂进去直接漏了一半。
她喂了半刻钟才喂了小半碗,林楚浅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和她一起把林品契扶坐了起来,这才终于把那药参汤给他喂了下去。
喂下参汤以后,齐恒天这才走过来施针,林楚浅在旁边几乎无事可做,只能看着卫宁兰忙前忙后的又是换水,又是给林品契擦洗。
试针过后,齐恒天在林品契嘴中塞了一块布,而后让林楚浅和卫宁兰两人上前按住他的身体,防止他胡乱动弹。
齐恒天仰天灌了一大口酒直接喷在了自己手上和林品契的后背上。
林楚浅有点嫌弃的错开脸,不想让沾有他唾沫的酒洒在这里脸上。
这个消毒的法子有点不大卫生的感觉。
齐恒天可没有林楚浅想的那么多,他把酒壶收好,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收,严肃认真的如同换了一个人。
“老夫拔箭了。”
大喝一声,弯腰把手放在断箭上,深吸了一口气,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断箭。
顿时鲜血飞溅而出,顷刻间便染红了林品契身下刚换的干净被褥。
卫宁兰惊呼一声,吓得捂住嘴巴眼眶湿润。
林楚浅咬着牙,脸上必不可免的染了些许血迹,她死命的按着林品契因为疼痛而开始痉挛的身体。
齐恒天不敢耽误,立马手急眼快的扎了林品契身上的几处脉络,争分夺秒的替他止血。
在忙活了半天以后,喷涌而出的鲜血终于开始慢慢的被控制住了。
齐恒天利索的替林品契包扎过后,已经是汗流浃背的全身都差不多湿透了。
最后,他终于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喝着他的葫芦酒,老不正经的笑道:“将军已经无碍,只需好好休养即可。”
林楚浅虽然对他的德行有点不舒服,到看在他辛苦了一番的份上,上前正儿八经地给他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