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没什么耐心,直接用他自己说过的话堵他:“你上次不是说那位心理医生很蠢么?”
“我……”吴文没法反驳,“那算了吧,总之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啧,吴文你真是越来越娘了,啰嗦。”他说完,立刻结束了通话。
想象着吴文在电话那头被气到黑脸的表情,张修莫名地感觉好笑。
他吹了两声轻快的口哨,脚步也轻快,顺着街道一直走回小区。
清晨醒来,熹光刺破视网膜的睡眠保护伞。
是的,仅仅是熹微的晨光都能把她刺激醒。
饶束翻身,揉揉眼皮,尔后下床,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拉上窗帘。
怎么昨晚又忘记拉窗帘了?
她边困惑着,边回到床上,抱着小闹钟睡回笼觉。
一直睡到九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漱,跳过了早餐,整理了一番,就出门去学校了。
累。
非常累。
莫名其妙的累。
那种,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让她感到迫不得已必须要生活下去的感觉,又笼罩了她。
走在初春上午的大街上,脚步机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活着。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饶束撑着遮阳伞,没拿课本,只带了手机耳机和钥匙。
即便如此轻装上阵,浑身还是充满倦怠。
手脚冰凉,一颗心也冰凉,不知道该怎么呼吸,这种感觉循环不断地出现,没有尽头。
她甚至想在大街上蹲下来,蜷缩成一团再也无法展平的纸。
太难过了。
不由分说却又放肆袭来的难过,几乎让她在阳光下丧失了呼吸。
2017年,本科第二学期在她抑郁时期拉开帷幕。
第69章 罗门生
高级财务会计课。
女教授在讲台上挥洒着人民教师的汗水,整个课室里的学习氛围也比其他课堂更为浓厚。
卡其色大衣, 浅灰淡纹围巾, 饶束依然坐在第一排, 最靠近讲台讲桌的那个位置。
她总是挑这种位置来坐, 以至于全班同学都对她深感佩服, 因为这种位置是无法光明正大睡觉或者玩手机的。
当然, 下课之后, 也总是有女生调侃她:“饶束, 我每次看投影仪时都能看见你的一头黑发,占了半个屏幕。”
每当这种时候,饶束就会笑笑,“大饱眼福吧?”
女同学们则会说:“不管了,反正高财期末考就靠你了,因为你挡住了我们渴望知识的目光。”
她略低了头,浅笑, 塞上耳机,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 独自沿着校园小道走,与人群越离越远。
嘴角的笑凝固在春天的明媚里, 是一动也不肯动的静物死灰。
只等一阵冷风吹来,把这堆灰吹散在天地间。
如此, 她便也可毫不费劲地消失在人间。
这个校园里有很多老树, 即使是天气寒冷的初春, 依然有大片大片的树荫遮住了古老的校园道路。
饶束停下脚步, 切歌了。
a whisper in the noise的主唱在歌曲 all my 里梦呓般低声唱着:
「all could never set me free/ i am so tired i can not sleep」
「all my feelings gr□□ity is spinning in the world over me」
「falling into masses in the two/ there is the matter
第70章 罗门生
操。真痛。
夜色浓厚,城市繁华, 广州市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