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咱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呢,你又捡了个半死人,别忘了,咱们可是在逃亡呀!”
许七只当没有听到,她喃喃自语地道:
“他不是难民,他这也不是饿的,他受了伤,箭伤,就在后背,应该有些日了,这伤口已经感染了!”
她脱下了男人上身的衣服,费力地将他翻过身。
马上看到了位于左后肩处的伤口,已经变成了碗大,四面红肿,中间的肉发黑了,边上全部化了脓。
“感染?”
许八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自己的这个七姐向来就是高深莫测,就像是这次他们从保卫森严的尉迟家逃出来,其间的策划简直完美得一塌糊涂。
许七没有理会弟弟的不解,命令着:
“把车赶到前面的树林里去,咱们休息一下再赶路。”
“好!”许八郎点着头,赶着车离开了大道,进入到了树林中。
大道上的难民们都在急急地赶往新安仓,生怕晚了就什么也吃不到了。
没有谁在意这辆单独行进的驴车,便是时时往来的那些衙役和官兵们,也没谁去理会他们。
许七这次从尉迟家出逃,没少带好东西出来,当然被她当成最宝贝的还是她随身的包,里面有大内秘制的外伤药和还魂丹。
这些药物都是可以救人命的,许七是担心出逃的时候有可能会受伤,所以不得不事先作足充分的准备。
她从怀里抽出一把带鞘的短刀来,这把叫作寒月的刀,是尉迟义送给她防身用的,也是她留在身边唯一的一件尉迟义的东西。
她把刀从鞘中抽出来,寒光在阴凉的树林中一现,便又恢复了往常的亮度。
她让弟弟把酒囊递过来,她知道弟弟就喜好喝这一口,他绑在腰间的两个皮囊装着的都是酒。
许八郎诧异地把酒囊递给姐姐,看着她熟练地用酒将刀的两面浇了个透,她告诉他这是在消毒。
然后,许七命令许八郎在身后压住这个男人的身体,以防他因为疼痛而乱动。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许七便拿起这把刀开始割去男后肩的烂肉,将那些黑色化脓的地方尽数剔除,就好像是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屠夫。
这个男终于还是感觉到了痛苦,挣扎着轻叫了一声,不久便又昏死了过去。
看着姐姐如此熟练得清除完毕,见到了鲜红的血,然后敷上金疮药,再用破布将伤口好生地绑起来,许八郎不由得问道:
“七姐,你还会给人治伤呀?”
许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想起了尉迟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