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公主语塞,急不可耐,“就算你拿了人家临霜的清白,那临霜一个丫头,你收了她入苑就是了,何至于正妻之位?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将来便是要承袭这国公府的,你的正妻又岂能由你胡闹?那是连你祖母都可能做不得主的!你现在让我们拿什么成全?!”
他却执拗地不肯松口,眉目一厉再次伏了一首,额头触地咚然一响,“求祖母、母亲成全!”
“你……”长公主面庞冷白,头脑一阵气涌,身子猛地一阵晃动。
“母亲!”急忙站起来,沈长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轻摆了摆手,长公主一把将他推开,她强捺着胸口的怒气,微喘着气息说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我再同你祖母商量吧!你先回吧,不用管我,我没有事。”
第119章 谈心
步履匆匆地回到紫竹苑, 临霜立刻丢开秋杏和安小开,再也忍不住,飞快地跑回了内苑关上门。
她的状态明显不对, 翠云等人自然分的辩, 不由又将月门层层包围。眺了半天也看不到临霜的动静,翠云忧心之余又有些奇怪, 问道:“她怎么了?”
“她……她……”安小开难以启齿。秋杏也支吾着半天才说出话来,磕磕巴巴将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个大概, 秋杏涨红了脸。
翠云闻言怔住了, 想到临霜目前的处境, 忧愁更似浓云一层层地漫过来。长久地看着那件紧闭的门扉,她忧思密布,沉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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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霜一口气跑回房间, 还没等关上门,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决堤般簌簌掉下来。她坐在案上将头伏在臂腕里,忍着声响哭了半天,逐渐越哭越涌, 便干脆不管不顾,放声大哭起来。
那些肮脏的话语一直在耳边荡漾般挥之不去,又回想那一日在乌巷街所发生的一切, 屈辱好似疯狂的浪,止不住地往上涌。她心中难过得恍如刀绞,逼着眼泪止不住地下坠,衣袖都被泪水濡得透彻。
这一阵痛彻心扉的泪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慢慢的她的情绪开始平息下来,闭上眼休憩了一会儿。吸吸鼻子,她用衣袖擦了擦脸,慢慢坐起身。
刚一起身,便见对面的铜镜中所映出的另一道人影,登时怔了怔。
不知是何时进来的,沈长歌正无声立在她的身后,目光透过铜镜落在她的身上,眼眸深沉。临霜一愕,顿时站起身,回身面向他,“少爷……”
他微笑,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目光缓缓掠过她微红的眼。
“哭过了。”
“没……”临霜立刻摇头,拭去了了眼角的残泪,低着头不看他,“眼睛里进了沙……”
他又怎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慢慢将她拥在怀里,手臂梏的极紧。
“少爷……”她在他的怀中努力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你的脸……怎么了……”伸出手想要轻碰一碰,可还不等触到,他却先她一步将她的手抓住了,而后十指相扣放在胸前。
“我没事,不小心碰的。”他轻笑,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胸膛,下巴轻抵在她的额上,“临霜。”
“嗯?”
“不要伤心。”
“……”
沈长歌轻轻道:“你不要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你根本不必理睬。”
她在他的怀中沉默,他身上的松香气味隐隐约约钻进她的鼻子里,又再次逼出了些泪意,道:“可是,那天我确实……”
不等她说完,他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临霜的话语顿时塞住。
缓缓离开她的唇,沈长歌轻笑了一下,伸手轻拨了下她额间的一缕碎发,低语:“听着,临霜。”
“你的确已非处子,但拿去你清白的那个人,是我,也只有我。那天,本就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你是我的,也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唇角轻触了下她的额,他的话语极其轻柔,“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受到哪些蜚语的影响,你为那而伤心,实在太不值得。你别忘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还有我,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不是的……”她立即摇头,声音嚅嚅有些音色,眼眶又有些红了。
沈长歌笑了,手臂一收将她更紧的拥在怀中,话语低低,“临霜,我们会在一起的。”
“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
他又轻轻重复了一句,细似烟雾的话语荡在耳畔,无论怎般凝神聆听,都仿佛极不真实。
不知是在承诺他,还是在提醒自己。
临霜却没说话,静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泪水怔然轻划。
会……吗?
此前她本还幻想着,无论如何,即便是一一个卑贱的妾婢,她也下定了决心与他在一起。那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未知未来的一切都似乎是美好的,她可有此一生,即便是立刻死去了都在所不惜。
可是而今,一切好像不受控般的发生着,仿佛是一个巨大雪球,在凌云山巅下逐渐推走着,越推越大,她不知前路如何,却分明能感觉到那巨大的压力,仿佛是拽着她往最深沉的深渊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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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霜根据嬷嬷的引导,步入晴源居的大门。
这一天她告假休沐,未曾陪伴沈长歌进学,方过午时,便听闻长公主想要见她一面,她未曾犹豫,很快换了衣裳梳妆整齐,跟随嬷嬷来到晴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