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香走了,安茯苓也顾及不到那么多,又跟着朝里面行进着去。但路上安茯苓却问安大:“爹,你去过那片沼泽,不知道对路还有没有印象啊?”
安大摇了摇头:“哎,说是去过,但也只是一回罢了,而且那次是白天又隔得太久远了,如今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着,加上我岁数大了,也分不太清方向了。”
“刚才那个叫李馨香的不是跟我们说了方向了吗。”华氏道,“我们顺着去就好了。”
安茯苓却突然住了脚步,她转头看着父母,冷笑道:“我们家跟她有些过节,而且爹娘你们也不想想,她既然见过承烨却为何一个人走了没有救人呢?”
安大跟华氏面面相觑,是啊这确实于理不合,一个村儿的,谁这么铁石心肠竟见死不救呢。
安茯苓冷哼一声,只道:“不管她说的方向是对还是错,总之我都不太信她。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爹娘你们两个提一个灯笼走李馨香指提这条路,我走反方向。”
“这……”
“你一个人……”
“没事的,这深林里虽然幽深黑暗,但好在路面还算平整,而且今晚不是阴天,即便有点少雾但这外头还是大月亮呢,不会有事的,且现在我们也没有时间计较讨论这个了,保险起见,就按我说的做吧。”
安茯苓说得有理有据,且为了怕错过遇到宁承烨,安大跟华氏便同意了她的说法。
安茯苓举着自己手里的灯笼一路朝反方向寻去,树丛高空,露水又多,她像是穿梭在一片湿淋的的水气之中般,只能借助微弱之光寻路。
“救命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越是往前走,安茯苓便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救,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了,但毫无疑问就是她的宁承烨啊,她心中一紧,突突的跳得越发的快了,她几步踉跄跟着朝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相公,相公你在哪边?”安茯苓哭喊着。
“茯苓?”宁承烨听到声音,难为她竟然难找到这儿来,“茯苓,我在这儿,这边啊,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安茯苓摸着黑,借着微光寻着声音而来,却见微弱的月色下,宁承烨整个身体都已陷进了泥潭,只余一个脑袋还有高高举着的双手,他脑袋微微仰着,也只有这样,泥潭才没有没到他的嘴巴。
大抵是呼救了很久,所以宁承烨的声音有些沙哑得不行。
“相公?!”安茯苓急切的跑过去。
“别过来。”宁承烨大叫一声,似乎这一声也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往前就是沼泽地带了。”
安茯苓慌张的立在边缘,她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馨香那个贱人果然给她指了条错路,但眼下她已来不及去细想那些了,望着深陷泥潭的宁承烨,她急得直跳:“相公,我应该怎么救你?”
还好宁承烨一直没有放弃,虽然不能动,但他高高举着双手,他知道如果自己能得救,那双手将十分有用。果然,安茯苓来了,他聪明能干的小妻子找了来,他就知道他爱的人最厉害了。
“你身旁有一根断木是之前李馨香扔那儿的,你把那个递给我,我拉着断木,你使劲把我往上拉,只要力道用足我就能出来了。”宁承烨忙道。
他知道安茯苓见他这样的状态一时失去了主张才会那么问的,若是稳下心来,她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救他的方法,但现在他是已在泥潭呆了足足一整天的时间了,所以算是早就平静镇定下来了,但安茯苓没有。
安茯苓点头,忙将断木伸给了宁承烨,宁承烨牢牢抓住,他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加上泥潭之内本来也用不上什么力气,但他还是拼尽了浑身力气一股劲儿的往上提,两只脚在泥潭之内一个劲的蹬着……
与此同时,安茯苓也在上面拼命的往上拉着,她把灯笼放在一旁,不顾一头的幽黑,只拉着断木拼尽力气把宁承烨往外拽着,她拉得混身都是汗水,像汗如雨下一般,本来进这林子的时候还觉得冷得很,怕自己少穿了衣服,可现在却热得跟六月伏天一般。
“娘子,再用一点点力,我已经上来一大半了。”宁承烨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难,但他也在拼命用力,而且他不能放弃,“娘子,不想守寡的话就再用力啊。”
“你这个混蛋……”安茯苓能感觉到自己拉得混身的筋都扯着痛,她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只骂骂咧咧道,“你到底来这儿干嘛来了,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蛋……”
好在工夫不负有心人,宁承烨终究是被拉了上来,虽然混身都沾满了湿臭的泥水,但终究人是平安了。安茯苓气喘吁吁的倒坐在一旁:“该死,我真不来救你,让你死这泥潭里才好呢,我就可以再重新找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