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阁的后院只有几个休息用的房间和两个储物室,一个十几平见方的小庭院,比较小,比起酒楼那边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安茯苓他们家都坐落在那儿呢。不过即便是如此安茯苓还是很精心的收拾着每一处属于自己的小地方,小庭院里有一个宽宽长长的走廊,红漆木方,遍植紫藤,藤蔓缠着走廊上方茂盛的枝叶生长开来形成一个天然的绿顶。
正是春日繁花茂盛的季节,紫藤花一串串从走廊上垂吊而下,有淡蓝得透彻的;有深蓝得浪漫的,多不胜数,美不胜收,进了这个小走廊整个人都感觉进进了一片蓝紫的天空身上脸上也都映着那颜色,漂亮极了。
与走廊相邻的小庭院里月季争相开放,牡丹映日灿红,杜鹃簇簇迎香,各色花儿跟世间的各色美人一般,争奇斗艳让人大饱眼福。蝴蝶在里面翩翩起舞,阳光斑驳的落入院中,晒得人和花都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安茯苓一袭淡红水色的衣裙,陈如雅则一身淡蓝裙配纯白上衫,二人相扒坐于走廊边上人叙话,远远看去煞是一道静美的风景线。
仆人们端了瓜果茶水上来,安茯苓没有留人伺候,她知道不适合留人,陈如雅笑道:“姨母刚来这儿没多久,脾气有些暴躁希望今天没有吓到你。”
安茯苓摇头:“进门是客,我们自然也有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
安茯苓用了一个‘也’字,换句话说,这件事确实她私心里也觉得是刘夫人有错,不过是给陈如雅面子才说他们自己也错处罢了。
陈如雅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在他们关系一直不错,不然今天只怕是要闹僵的。不过陈如雅倒是因这事越发的欣赏起安茯苓来,刘夫人的为人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那向来是说一就一,绝不肯俯就半点的。至少在外面和在下人面前是这样的,而安茯苓今天在她还没到之前显然是已经把刘夫人给压制得差不多了,不然陈如雅也知道不可能自己轻易说那么两句话刘夫人就肯离开的。
说白了,陈如雅不过是压垮骆驼那最后一根稻草罢了,要的是一个效果而已。而这还都是安茯苓计划好的了,毕竟是安茯苓着人把陈如雅请了。所以陈如雅倒觉得安茯苓比她那个姨母结交起来舒服多了。
她在想安茯苓这样的女子不可能一辈子只是这样一个市井小老板的,这样的人注定是有不平凡的路要走的,陈如雅没其他的看人还是比较有眼光,所以她喜欢跟安茯苓结交。
“我姨母今天砸坏的东西你算一下多少钱,明天我让小厮给你送过来。”陈如雅接着道。
两人说话时一直你拉着我的手我捧着你的手,好得不行的样子。安茯苓笑了:“我说过不让赔的,怎么会食言。况且我们这么好的关系哪里还用得着说这些,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赔钱的,只是想让你帮我劝劝刘夫人,毕竟你们是亲戚总好说话些对不对。”
开玩笑,这朋友以后还要继续做的,安茯苓怎么可能真让人赔钱,这点损失损也就损了,以后总会补回来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宁承烨来了,他是在酒楼那边突然得到的消息说芙蓉阁这边有人闹将了起来,他自是放心不下,再三打听得知竟是那日那个刘夫人再度找茬他就更坐不住了,起身就往这边来了。
不过他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平息了下去,店里头小厮已把地面打扫得干净光滑,新客人一批批的进进出出,芙蓉阁内早已又是一片欢声笑语。他问了掌柜的前后情况便直直往这后堂来了。
瞧着陈如雅跟安茯苓正说得高兴,映着阳光两个女子都笑得格外好看的样子,宁承烨松了口气,总算还好,跟陈如雅的关系好像反而更近了一些,安茯苓自己也不像是有受伤的样子。
直到半下午安茯苓送走了陈如雅,宁承烨才凑上去关切的问了几句,安茯苓直摇着头说没事,他叹了口气:“什么事都要你出面解决,生意上我也并不精通,除了像个小厮一样替你跑跑腿什么的我真心什么也做不了,娘子,这让我如何过意得去。”
安茯苓没想到宁承烨竟然会有这样的感慨,她笑了:“人嘛总不可能真的什么都精通的,你的专长并不在此处,你又何必徒增烦恼。我相信总有一个舞台是在等着你的。”
宁承烨摇头,紧紧拉了她的手映着满走廊的紫藤花道:“娘子,从今天开始我要越发的勤学苦读,要多研究一些商书,我要增强自己的能力一定一定要能帮得上你。”
读书自己是好事了,安茯苓低了低头,又扬起笑脸道:“嗯,好。我们一起进步,不过你也不要说得好像整个家就我一个人在顶着一样,相公,你要知道若非没有你我是做不成这些的。”
宁承烨愣了一下,安茯苓道:“这世道有哪个男子会愿意自己的娘子抛头露面,还计划经商这些,是你一直无私的在给我支持并且帮助我,我才有今天,所以今天的一切是我们夫妻共同努力的结果。”
宁承烨将安茯苓轻轻搂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庭院花香四溢,微风送暖,阳光正好,紫藤轻摇,一切都像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宁承烨真希望一切就这么定格住,永远都不要再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