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茯苓花月总是有一种每一次都一记重拳打进棉花里的感觉,不管她做什么,安茯苓都是一副不太爱理睬的模样。上一次若非是春江突然揭发,前仇新恨加在一起又是当着那么多府里下人的面,她再不好不做出决定的话,花月有时候都会怀疑安茯苓是不是还不会把她如何,只一直将她是空气,毕竟上一次她真正对付的是李馨香。
虽然安茯苓是箭双雕了,但谁都看得出来,若不是春江掌握了花月每一次作恶的实证,光凭给李馨香下药那一块,安茯苓估计是不会把花月如何的。
说白了,安茯苓从来就没把花月当一回事,以前是,现在也是。花月原以为告诉安茯苓中毒的真相,安茯苓一定会惊愤交加,立刻找上沈娟秀大闹一场,即便不闹暗地里也会发力对付。
但是她淡然的模样就像听她吹了半天的牛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这让想生起报复之心的花月顿时就没有报复的快感。
在安茯苓的眼里,究竟还是小看她花月。这个事实被花月自己一经证实,顿时整个心里便都不舒畅了。
花月的那些心思安茯苓不想去理会,她径直去了蔺府,蔺府的下人们也大多都认识她,没有通报就直接迎了她进院,穿廊过亭,在书房里见到了蔺傲寒,他一袭墨衣衣襟松散,长发顺垂而下,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懒斜在窗下的小榻之上。
手里握着一只小小的乳白瓷开口酒杯,望向开门进来的人,他微微一笑:“你身子好利索了?”
安茯苓让春江等在外面,蔺傲寒的随从见状便知两人有事要谈也就跟着知趣的守在了外面,关上门安茯苓朝蔺傲寒行去,她道:“早没事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这段时间有一点点困乏,大抵是因为这个才多睡了一天吧,你呢,听说你也中了毒,没事吧。”
“只吃了一点点,无什么大碍。”
安茯苓坐到一旁看着小几上的酒她笑道:“听说你罚了小蝶关禁闭。”
蔺傲寒眯了下眼,不置可否,却又道:“她也好,沈娟秀也好,都是相府的千金,我哪里有什么资格罚她们如何。不过是告诫了一番,今后要如何做还是要看她们自己。只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也相信不是小蝶所为。”
哦?!这话可就意味深长了,既然蔺傲寒心里清楚沈小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那又为何……
蔺傲寒不想说他心里有一把称在一点点的偏向沈小蝶,不知道是不是白衣的他对沈小蝶的感情非同一般,甚至已经到了黑衣的他对安茯苓的那种感觉,每每见到沈小蝶,心里总是悸动不安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他讨厌这种同时面对两个女人却都有着同样感觉的自己。
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认定了安茯苓,所以只能牺牲掉沈小蝶了,趁着白衣的他还没有完全控制自己之前,他要斩断白衣的他对沈小蝶的一切幻想。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只说:“只是这一次铁证如山,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作作样子总是不太好的。”
“既然你心里都清楚这些那想来我倒也不必再替小蝶说什么了。”安茯苓松了口气,原还怕蔺傲寒为这事跟沈小蝶起了疙瘩,那就真真是不值了,“只是对于小蝶你尚都可以如此绝情,是不是有时候也该对沈娟秀不要太客气,有些人给的脸皮太多,只会让她越发的得寸进尺。”
蔺傲寒却只冷淡一笑:“这一次我什么都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吧,她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哦?!”
蔺傲寒转头给她倒满一杯酒:“尝尝,这是纪玥那家伙昨天给我送过来的,说是京城新酿的竹叶青,他过两天就要回京了。”
安茯苓眉头挑了一下,她记得之前沈娟秀跟沈小蝶到这儿来便是纪玥送来的,她道:“纪公子要回京,难道你要把沈娟秀也一并送走?”
蔺傲寒摇头:“倒不必我去送,我已得了暗信儿,京城那边相府有些动作想要为嫡女谋亲,沈娟秀的相亲很快就会提上日程,这种时候她本人不在京里似乎不太好,我即便是留她,相爷也不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安茯苓却笑了:“却只怕那千金小姐要有的闹了,明明她心里喜欢的只有你,倒也难得她不爱权势却只爱你,可惜你明明早知一切却还瞒着她。”
“其实,我也快要回京了。”蔺傲寒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安茯苓怔了一下,虽然蔺傲寒没说但安茯苓还是从他双眼的落寞里看得出不舍来,怪不得今天他比往常要正经一些,也没有说那些奇怪的话语,估计应该也是得了蔺家主家的信儿吧。
她打趣:“不会,你也是相府千金夫婿的候选人之一吧。”
蔺傲寒笑了,只道:“真是那般,倒不必送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