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夏莱是换了号码,还是她手机没电,那头提示关机。
心累得要命,我只得继续往前开。
然而,我车开到大芬油画村这边,张代这个醉狗,不安分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爬了起来,张代的手挂在我的车座后面,他凑到我耳边,不断地聒噪:“我要去沙尾。”
“我要去沙尾啊。美女你认路不认路啊。”
“唐二住在沙尾的。”
“39栋,顶楼。”
“喂,美女,你认识唐二吗?”
“嘿嘿,她是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她读电子信息工程的。”
“我给你说啊,她读大学那阵是学霸,读书很厉害。”
“她说要给我生孩子,可是后来…”
也就是最后这句,成为了压碎我所有耐心的稻草,我急急将车拐进旁边一个分叉路口停下,转而回瞪张代,几乎是冲着他吼:“你能不能给我闭嘴!你再不闭嘴,我把你丢到天桥上冻死!”
我真的搞不懂,平常那么正常的一个人,喝了点酒,怎么就能****到让我无法忍受的程度。
被我这么一吼,张代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他微微睁了睁醉意迷离的眼睛:“那你把我送到唐二家里啊。”
实在不想再载着他,任由他一路聒噪将我支离破碎的心一揉再揉,我摇下车窗四周环视张望着,刚好发现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个旅馆,我再次发动车子直接奔到门前,甩出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个最差的单间,又到车上去架着张代,艰难地上到二楼,把门打开,就将他扔到了床上。
连被子都懒得给他拽过来盖上,我正要干脆离开,不料这个渣渣突兀用力扼住我的手腕,他就像个弱智:“这里不对。我要去沙尾啊。”
如果此刻我的手上有个酒瓶子,我真想直接给他来个头顶开花!
用力地摔他的手,我没好气的:“沙尾没了,被炸弹炸毁了,你就住这里吧!”
鬼知道一个醉鬼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我连连甩了几下,却没能张代的手甩开,他反而将我禁锢得更重:“你们女人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我仅剩一丁点的耐心,全被他消耗得无影无踪,我忍不住回来一步,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正要说话来着,可却被他狠狠一拽,我在措不及防下由于惯性直通通地往床的方向倒去。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张代忽然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翻身过来,将我压在身下。
他的身体沉得像一座山,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压得快要爆炸,我用力想要将他推开,却于事无补。
在我的挣扎里,张代的双手缓缓扣过来捧上我的脸,他艰难地将被酒精积压得越来越通红的眼睛,静默凝视了我好一阵:“你长得可真像啊。”
说完,他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颓颓地趴在我的身上,没半分钟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鼻鼾声。
没有哪怕一秒钟的迟疑,我使劲连连推了十几下,才把已经没有意识的张代推下去。
坐起来,我看着他彻底沉寂的容颜,我咬了咬唇,把被子抱起来扔到地上,拍拍手,这才从旅馆独自离去。
回到家里,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想着这么晚了,谢云自然是睡下了,我不便打扰她,我把手机丢到了床上。
然而,我刚刚拿了衣服准备洗澡去,手机嚷嚷了。
只得把衣服放下,我捏过手机扫一眼,汪晓东。
反正我也还没睡,而且我还没搞清楚汪晓东今天忽然找我,到底是不是要请喝喜酒,于是我忙不迭接了起来。
不想汪晓东第一句话,就让我皱了眉头。
这次,他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了一个不太正经的问题:“你今晚,是不是跟张代睡了?”
我眉头拧得高高的:“我晕死,你能有一天不瞎说话么?”
一改往常那种说话不来个语气高低起伏跌宕就能死的臭毛病,汪晓东的语气越发平缓:“唐二,我不想把你看得那么贱,但事实上你挺贱的。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难道你只有在张代的身下,被他艹,才能有快感。”
刚刚从张代那个人渣的荼毒里面解放出来,又被汪晓东以这么措不及防直接的方式来奚落我,我真的感觉人生灰暗得让人想死。
郁闷达到极致,我的焦躁有些控制不住:“汪晓东,你有病啊,大晚上的打过来瞎扯淡这些。我今晚跟张代那个混球凑一起,是工作的原因。老娘也是今天到了大有集团才知道,妈的约我见面的狗屁张总,是张代那个****!我已经郁闷得要疯了,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行吗?”
像倒豆子一样,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倒,我就感觉不痛快,于是我换了一口气继续开火:“你以为我想见他啊,我每每跟他凑一块我都要花十倍的忍耐力,忍住分分钟想砍死他的冲动!还有汪晓东你能不能把你那些龌龊的思想洗洗干净,你以为男女凑在一起,除了没羞没躁儿童不宜,就没别的事可干了啊?你脑子里面是不是长了个泉眼啊,不用下雨也分分钟能进水啊!”
汪晓东这个不小心撞到我枪口上的倒霉蛋,他在那头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钟,他忽然有些讪讪然的:“我只是关心你,才打个电话问问。我就怕你这样的蠢货,张代那个混球说几句好话,你又像没见过男人似的扑过去,任由他作践。你别低贱成那样,你没那么廉价。”
似乎怕引起我误会似的,汪晓东又急急忙忙添了一句:“站在朋友立场的关心。”
好吧,汪晓东这次,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原本有些焦灼的心,沉下了一些,我将语速放慢:“谢谢。”
顿了顿,我想到什么似的:“额,汪晓东,你说吧,你今晚忽然打给我,是不是要请我喝喜酒啊。”
画风突变的,汪晓东笑嘻嘻的:“我要真请你,你打算封多少份子钱?”
我随口答:“三百块吧。少了拿不出手,多了也拿不出来。”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实话。
反正现在我身边的同事朋友姐妹啥的结婚,我都是按照标配的,同事两百,朋友三百,姐妹的另说。
汪晓东应该属于我朋友的范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