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就要被气炸,我觉得这个时候再跟他气急败坏的瞎扯淡,只会让他越来越嘚瑟!
我就是特么的看不惯他这副死样子。
站在原地想了想,我咬咬牙,转身冲进厨房,将上个星期才买回来的菜刀揣在手上又冲出去,用刀口对着他:“你到底滚不滚?”
面对着锋利的菜刀,这个傻叉慨然不动,他安之若素:“我就不滚,怎么的,你要动手砍我吗?”
大脑一个激灵,我忽然猛一个劲的想起来,想想我上一次答应与这个人渣复合时,我有说过如果他后面辜负我,我必定将他大卸八块让他坟头长草,可原来并非只有他张代说过的话不作数,我也是个说过什么就忘的主。
距离上一次的离散,时光已经奔赴走动一年,我到今天才恍然醒悟,我说过的要对他举起菜刀这茬,到今天才成为现实。
可却已然不是为了抒发被他辜负给我带来的遍体鳞伤,而是为了让他这张使我厌恶的脸,从我的地盘消失。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意气阑珊过,我恍惚一阵,狠瞪了他一眼:“我嫌脏我的手。”
我再与这种无赖呛下去,只会浪费下半夜的休息时间,这露台上越到下半夜越是寒冷,鸟巢椅上除了靠垫的枕头,半张毯子都没有,他要那么热衷于吹冷风,我就让他特么的吹去好了,我有病啊我拽着他做什么!
还有,就算我再也不稀罕这种垃圾型的男人,可我一想到他现在因为要硬撩我,而侧夜不归,留下吴邵燕独自在家,拼命地揣测这个她从我手中抢去的男人,此刻辗转在花丛何处,这就足以让我痛快淋漓!
不再说话,我揣着菜刀飞快地转身回到房里,狠狠地摔上门,再一次把灯关掉了。
这一次我贴到床上没一阵,就睡得老香老香的,醒来,已经是十点出头。
爬起来,坐在床沿上懵了一阵,我似乎才将记忆拼接起来,我慢腾腾地蹬上棉拖,走到窗边梳着头发,顺道用余光瞅瞅张代那个混球走了没。
他人没在鸟巢椅上了。
他估计是在我还没睡醒之际,就走了吧。
他走了就好,省得他这件垃圾在我家里晃来晃去的,总让我怀疑我不够爱卫生。
稍微收敛下有些紊乱的心情,我就该洗漱洗漱去了。
将睡衣换下,我想着反正都十点多了,这会儿吃早餐太迟吃午餐太早,我还索性先不吃了,到院子里面看看我之前种下的葵花籽,到底有信了没。
让我心塞不已的是,我以为他早已经滚蛋玩儿了的张代,他特么的手上居然捏着我最喜欢的那个猫猫花洒,正给那些花花草草淋水!
我在顷刻间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我急急走过去,冲着他:“拿来!别拿你的脏手把我这里的东西给弄脏了!”
眼睛里面还带着宿醉给他留下的红血丝,张代斜视我一眼,他面无表情,连语气都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整天骂我脏,就你干净是吧。”
我懒得再跟他互怼,而是直接上手,将那花洒狠狠往我这边一拽。
花洒的洒水出口,因为我的拉扯转而对着张代,那些水很快倾泻出来,将他的裤子打湿了一大块。
浑然不觉似的,张代的手徒然一紧,他又说:“这壶水是我装的,你要淋,等我洒完这壶,你再慢慢去装水来淋。”
我简直对这个人无力吐槽了。
妈的,这里是我真金白银租下来的,他特么的倒好,大晚上的滚过来,满地打滚不肯走,半夜醒来换着方式刷存在感,现在还特么的跟我杠上了,我不吱声,他当我病猫?
手松开那个花洒,我咬了咬牙:“你好滚了没有?你再赖在这里不走,我只能报警了!”
缓缓地将手撇了撇,将花洒出水口对着有些干燥的泥土慢慢倾泻着,这个混球侧身对着我,他耸了耸肩:“可以啊,你打电话报警吧。反正我不知道我有私闯民宅这回事,我只知道我的前妻,她在夜高风黑时寂寞难耐,死皮赖脸喊我过来陪她,现在我说了句不好听的话惹得她不开心,她就报警想把我撵走。”
稍微转了转脸过来,张代凝视着我:“唐小姐,我可得提醒你,报假警浪费警力,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卧槽,他特么的人渣!
还真的怕我找了警嚓叔叔过来,他给我来一出大龙凤,我权衡一下,想着他爱淋花就淋吧,我把他当保姆就好了!
本来,我想出去随便晃荡一下,却又怕这个混球趁我不在乱翻我东西,不得已我只得画地为牢,勉强地呆在家里。
还好院子里面的韭菜不惧寒冬,长得倒是郁郁葱葱,于是我去割了一些弄干净切碎,整了个韭菜煎蛋,又弄了一大碗紫菜蛋花汤,煮了点米饭,再端到外面茶几上。
我才转身洗个手,回头却看到刚刚还在院子那里像个僵尸般面无表情走来走去的张代,他竟然将我的碗筷拿在手上了。
来不及甩干手上的水珠,我急匆匆冲过来,一把抢过来:“你要做什么!”
眼光蜷缩着,在我的身上晃荡了一圈,张代语气淡淡:“拿碗,当然是要吃饭。”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终于憋不住:“张先生,张大爷,张大神,你在我这边晃来晃去,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你要是还有点逼脸,你能不能赶紧麻溜的从我眼前消失?!”
妈的,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强行形容这个男人的无耻嘴脸了。
循着我的话尾音,他一改之前的无赖做派,反而是端起十足客户的款:“唐小姐,其实我此刻出现在这里,是有些工作上的细节要与你沟通。你看,这都快到饭点了,你就真的只顾自己吃饭,让你的客户在一旁看着?”
我是完全让他磨得没了脾气,只得把碗塞给他:“那你慢慢吃吧!”
还真特么的就是一贱到骨子里面的贱人,把碗接过去之后,他没事人般坐下,以万分优雅的仪态俯身过去往碗里添满饭,枉顾着我用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他细嚼慢咽了起来。
我越看越是窝火,也越来越后悔我刚刚怎么没往这些饭菜里面撒点老鼠药,送他去见阎罗王!
我被气得肝疼,人家倒好,慢悠悠地吃完之后,张代将全被他清空的碗碗碟碟叠起来,他抬起眼帘,对上我的视线:“唐小姐,谢谢你请我吃饭,为了稍微表达一些我的谢意,我帮你洗碗。”
我已经无力招架他这完全不按理出牌的****模式,我就当没听见似的,一声不吭。
没再瞎哔哔继续说话刺激我,张代抱着一叠碗筷轻车熟路的径直去了厨房。
胃空荡荡的,心里却藏着满心窝子难以迸发的怒火,我生无可恋般摔坐在鸟巢椅上,盯着葡萄架漏出来的天空碎片,止不住的发呆,连那混球啥时候出来的我都不知道,直到他开口说话。
他的戏路还真的是越拓越宽,昨晚刚刚喝醉那一阵像情圣,半夜醒来像个不自量力的臭****,这一刻又礼貌客套到人模狗样的,他说:“唐小姐,不好意思,我把你的饭菜都吃完了,这样吧,你看看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了个擦擦,他要不要那么分裂!
但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