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他左手手腕内侧的道侣契,他就觉得心里发堵。
哎,这小子,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会看上他呢。
闻斜太了解他了,单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师尊,他及时打断了江牧的思绪:要沐浴吗?我让店家准备些热水。
说完,他像是怕江牧还记着上次的事一样,微微莞尔:我不看。
江牧当然知道他不会偷看,他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自己总是了解的。
他太相信闻斜了,至于上一次的事,他下头之后自己就想明白了,说不定只是个意外。
不过他一想到闻斜那司马昭之心的心思,就浑身都不爽了,活像是个拔diao无情的渣男,放下了粥碗,轻声应了一句嗯就站了起来。
闻斜也不恼,眼眸里带了点笑意,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了。
事实上,他巴不得他的师尊把不想做的事情都丢给他,更甚至于,最好是他的师尊什么都不会,只能依赖他,完全离不开他。
但是
闻斜颇有些遗憾地收回了盯着江牧背影的视线。
他倒是想把师尊当他的金丝雀,捧回去日日娇养着,可他的师尊却是修真界最锋利的剑,没有任何事物能掩盖他的风采。
店家的动作挺快,没多久就把热水端上来了。
闻斜放置好了江牧的衣物之后才轻声喊他:师尊。
江牧踱步过来,看到他放置好的衣物愣了愣,脑海里条件反射地自己稍微反省了一下。
他现在好像才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别人家关系亲近的师徒,徒弟也会这么细心且耐心地前前后后帮师尊打理一切琐事,连衣裳都会给师尊准备好的吗?
不不不,好像不是这样的。
至少,当初他师尊还在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给那糟老头子准备过换洗衣物,也没有为他洗衣叠被,舍弃自己的时间给他做饭
艹!
江牧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这么一想,简直细思极恐!!
他猛地看向了站在浴桶旁边的闻斜,竟然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是了,他记忆中熟悉的小徒弟,还是少年模样,虽然稳重,却也还是浑身的少年气,而现在
江牧抿了抿唇。
当初的少年人长成大人了。
他的心里平白升起了一股子怅然。
这一百年,他其实错过了很多东西。
闻斜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师尊?
江牧的眼眸瞬间恢复了冷淡:出去吧。
闻斜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上划过,片刻之后,又静静地收回了视线,退了出去。
可出去之后,他神魂却像是整个不受人控制一般,注意力不停地往屏风后面的人身上飘,脑海里还止不住地浮现出以前他不小心看到过的,他师尊沐浴时的场景。
当初他意识到自己这大逆不道的心思,就有意识地避开了这种无意识占他师尊便宜的举动,但是无奈,他师尊完全不觉得在自家徒弟面前露出点别人不能看的有什么问题,甚至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还给他炫耀过他腰腹上面的那层薄薄的肌肉。
想到这儿,闻斜眼前顿时浮现出了多年前的那个场景。
那是在他师尊的房间,灵泉蒸汽起来的水雾把那一片都弄得烟雾缭绕,他师尊的身影留就在白色的水雾里若隐若现。
当时他才察觉到了自己丝毫不能为人所知的感情,心里面既觉得自己那心思侮辱了他光风霁月的师尊,又毫无办法只能任由那感情如吸食了灵气的野草般疯长。
他内心惶恐,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只能贴近着墙壁低着头站着,恨不得闭着眼睛大喊:师尊对不起师尊你离我远点。
大概是江牧看他那样子也觉得好笑,毕竟他有意无意地看江牧沐浴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表现得这么像是新婚洞房花烛夜的新媳妇这还是第一次。
他师尊一边笑,一边还逗他,让他看腹肌便是那时候的事。
他师尊整个人都生得漂亮,腰腹自然也是。
他的腰此有些女子还细,仿佛他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肌肉线条干净中还透出了一丝秀气,他看过去时,那宛如白瓷的肌肤上,几滴水珠缓缓地往下滑去,最后没入了灵泉,那副样子,真的让人看了很想欺负。
很想让他腰腹上面的肌肉因为不知名的激动而紧绷着,弓成一弯新月
闻斜募的从回忆中抽身,攥紧了手指。
屏风后面还在不停地传来水声,江牧之前打开的半面窗户还在不停地吹进来微湿的凉风,但他此刻却感觉到了燥热。
闻斜曲指弹出了一道灵气,把窗户开得更大,他却丝毫没有动,在椅子上坐得很稳。
他的身体紧绷着,直到屏风后传出了他师尊起身穿衣服的声音,他才骤然松了口气。
又猛然意识到自己这儿干坐着怎么看怎么惹人怀疑,于是他从储物袋里随便掏出了一本心法,装模作样地翻看着。
江牧走出来看到他那样子还有些奇怪,本来都不想理他的,但是又见他大开着窗户,坐在哪儿半天都不动一下,心里到底还是在意。
他轻咳了一声,装做浑不在意地问:在看什么?
闻斜稳得一批,给他看了一眼书的封面。
结果,他就见他师尊微微拧了眉,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看这玩意儿做什么?
闻斜大概知道自己随手拿的是本入门级的心法,于是回:巩固下基础。
江牧:
他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个
闻斜:嗯?
江牧:你书拿反了。
闻斜:
江牧总觉得这气氛怪怪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于是就催着他去沐浴。
闻斜默了默,没动。
江牧皱眉,还没说话呢,就听到那混账东西冷静地一批地喊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