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燕嘱咐她道:“既然得了大少爷的青眼,就好好把握。”
易娉满脸兴奋地“嗯”了一声。
她瞥了一眼厨房外面,又悄声道:“要我看,又是祭奠又是抄经,几个少爷小姐还在思念生母,对这个谷南伊也没什么感情。既然谷南伊能做他们的后娘,我自然也可以。”
说着,她又恨恨道:“谷南伊这个女人,惯会讨好旁人。”
易燕皱眉,低声训斥侄女:“好好做你的事,总招惹她做什么?最后谁是赢家,看的是郎君和几个少爷小姐们的态度,难道要看哪个嘴上占了上风不成?”
易娉小声嘟囔了两句,点了点头。
又听易燕严肃道:“抄经书和祭文这事,要是办好了,便是天大的好事。你一定要字字用心,听到没?”
不管是不是忌日,为贵人们抄经,可不是侄女的福分么?
只是易燕的心思,易娉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当姑母叮嘱她不要搞砸,便连连点头:“姑母,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抄。”
当天夜里,谢见宵便往书房堆了满满的一桌子经文。
他淡淡道:“我同砚南几人说过了,这几日,书房都给你用。忌日很快就到,劳烦把这几卷经书,都抄一遍。”
易娉满是兴奋地应下了。
她确实抄的用心,每个字都用上了十二分力气,每一页纸都写的漂漂亮亮,恨不得立刻瞧见谢见宵赞许的目光。
白日里总有事情要做,不能静下心来。
易娉熬了三个晚上,终于抄到了那一摞经文里的最后一卷。
眼看就要完成了,书房门外,谢砚南踱步而来。
少年放下手了里厚厚的一叠纸,易娉的桌案重新被填满。
他倒是不吝惜自己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里闪动着易娉看不出来的恶意:“经文抄完没?我这还有祭文,一样的要求,抄一遍。”
手都要抄断了,怎么还有!
不等易娉开口说话,谢砚南就施施然离开了书房,只留一盏油灯,还有满桌案的祭文等着抄。
易娉欲哭无泪地揉了揉手腕和眼睛,又把油灯挑亮了些,接着抄了起来。
夜深人静,或许最能静心,可连着抄了三夜,到第四夜时,这样的安静对于易娉而言就是一种折磨。
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
经文和祭文不比其他,最是严肃认真,但凡一页之中有一点疏漏,就必须要废弃重写,否则就有祭拜不诚之嫌。
若是不够诚心和用心,还不如不做!
这可苦了易娉,一夜过去,不知写废了多少纸,终于在鸡鸣前抄完了谢砚南拿来的一叠祭文。
秋日已至,清晨的小院里下满了晨露,几个孩子也伴着早上第一缕阳光起了床,叽叽喳喳地在小院里一边说笑一边锻炼。
易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推开了书房的门,小院里孩子们的声音顿时停了片刻。
不知是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等易娉看过来时,几个孩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让人瞧不出来方才是谁在发笑。
易娉头脑昏沉,迫不及待想要睡觉,心情自然也算不上好,便没有理会他们,只抬脚往自己房里走。
谢向云叫住了她:“易姐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