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显然迟疑了一瞬,可眼看着烛光下弱柳扶风、美不胜收的女子,他色心一动,便笑着点头:“允了!若是歌舞的好,朕大大有赏!”
谢初尧牙根痒痒,深恨皇帝折辱自己的妹妹。
任明敏面上一片柔顺,只依言起身,曼声道:“臣妇并不善舞。今日为陛下弹奏一曲琵琶,恭贺陛下寿如天齐。”
她声音清脆悦耳,若珍珠跌入玉盘一般,单是听她说话,便似春风拂面。
皇帝只觉周身舒畅,笑呵呵地应了。
任明敏琴艺了的,琵琶也弹得极好,等一曲终了,龙心大悦,登时又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皇后眼睁睁看着皇帝一双眼睛片刻不停地黏在任明敏身上,气得一阵心口疼——后宫里那么多美人不够看,偏偏要色迷迷盯着臣子的妾瞧个不停!
当真丢人!
她抬手将酒杯里的烈酒倒进口中,一饮而尽,顿时火辣辣的热流充斥了手脚,那股怒意不减反增。
转眼瞥见谢初尧身边存在感极低、蒙着脸的谷南伊,想到京中盛传她容貌丑陋,便忍不住想要用她来撒气、扫一扫皇帝的兴。
皇后当即冷着脸,沉声问道:“威远将军边上那个,戴着面纱的——今日宫宴为陛下贺寿,正是大家高高兴兴的时候,你是如何见不得人,竟还蒙着脸?”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
……
参加宴会的朝臣,原本还有不少嫉妒威远将军此番进京风头无人能出其右,可他的妾室和正妻接连被帝后两人落面子,一时间朝臣们情绪复杂极了。
方才任明敏被唤去弹琵琶,谢初尧忍住了没有制止,可事情落到谷南伊头上,他当即有些变色。
男人按住谷南伊的手,对上首的皇后沉声道:“启禀皇后,内子这些天病着,是以用面纱蒙脸。”
皇帝只觉发妻没事找事,威远将军夫人分明知道自己容貌丑陋,这才挡了脸,不肯坏了气氛,好端端的皇后偏要人家摘面纱做什么?!
皇后似笑非笑道:“哦?病着?大殿这么大,不妨事,摘了吧。”
帝王皱着眉,出声道:“皇后,算了。”
皇后又是恼恨皇帝记挂着那个青楼出身的女人,又是恼恨他不肯给自己面子,当即冷笑一声:“今日是贺皇上千秋,不知道的,还以为威远将军夫人心思不诚!是多见不得人,本宫发话你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皇后话音落,忽的一阵掌风传来,谷南伊那水蓝色的面纱瞬间从耳后掉了下来。
谢初尧锐利弑人的盈眸看过去,翟家的人!很好!
在场的人瞬间震惊了——
她的模样非但不丑,反而极美,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五官无一处不秀气、雅致,那眉毛不浓不淡、樱唇不点而朱,一双盈润的眸子更是在殿中亮如白昼的烛火下仿佛盛满星光灿烂。
骤然摘下面纱,眼波流转,似有惑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