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着谷南伊,似笑非笑道:“威远将军夫人,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学堂还未开起来,这参你的本子就飞满了朕的案头。不孝不悌、谋杀亲母,这几项罪名,你可承认?”
谷南伊垂首,恭声道:“臣妇不认。此番之事,纯粹是有人蓄意谋害!臣妇冤枉。”
老皇帝轻笑一声,摇头道:“朕自然是愿意信你的。不过你这些罪名听起来可是吓人的很。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谷南伊耐着性子和对方周旋,只凛然道:“陛下登基以来,朝野清明,四海皆安,怎会在您的眼皮子地下发生弑母之事?更别说臣妇从不曾做过此等暴行……今日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望陛下明察,还臣妇一个清白。”
一顶大大的高帽子罩下来,饶是对谷南伊不怀好意的皇帝,听了也格外舒坦。
看着面前玉人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老皇帝心里愈发痒痒起来。
他的言辞慢慢开始朝着暧昧的方向而去:“南伊啊,你也知道百姓对这个招收民间学生的学堂有多重视。如今招生在即,若要朕彻查,恐怕也来不及……”
若说谷南伊原本只是将老皇帝龌龊的想法猜出了三分,如今他这一开口,那份隐忧便成了确实。
又想到昨晚谢初尧的嘱托,谷南伊便道:“陛下肯信臣妇,天下百姓便信臣妇!况且臣妇的夫君在外征战,几次大败赵国,收回疆土、保家卫国。身为他的妻子,我怎会做出弑母的恶事,让夫君面上蒙羞?”
此时提起谢初尧的战功来,是笃定了他会退让不成?还是说,用夫妻情深的模样逼他放手?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老皇帝碰了一个软钉子,顿时扫兴又恼怒。
可谷南伊神色高洁、亭亭站立在殿前的模样,几乎比整个后宫脱光了都要惑人。
这个女人他太想得到了!
偏偏她又软硬不吃!
老皇帝按下心头的躁动,开始盘算起来,片刻后,沉吟着道:“不管如何,正如你所说,谢卿在边关为朕征战疆土,朝廷自然不能让功臣寒心。且不论你这罪名是真是假,朕自会想法子平息了这场风波。”
没等谷南伊出声谢恩,老皇帝眼中露出些暗芒,对她道:“你是正经命妇,又难得进宫一趟,去给皇后和各宫的娘娘请个安吧。”
谷南伊虽知老皇帝恐怕不安好心,奈何圣意难违。
再者说,她宁可与后宫的一众女人周旋,也好过同老皇帝共处一室。
她当即行礼,从前殿退了下去。
只是让谷南伊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进后宫,就被留到了天黑。
后宫的女人都不是好应付的。
况且,即便谷南伊此番是以威远将军夫人的身份去拜见众人,老皇帝是怎么样一个性子,阖宫娘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谷南伊还未把人认全,便已树了不少敌,成了许多人的“眼中刺”。
她没有入宫的经验,等好不容易应付完后宫的娘娘,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就连宫门也落锁了。
谷南伊一时间有些焦躁,这虎狼窝还出不去了,可如何是好?
女人不知道,这都是出自那位天家陛下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