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灾祸,皆因他约束手下不力引起,她会不会怪他?痛恨他?
想到这里,男人感到胸膛中又是一阵仿佛让人窒息的尖锐痛意,那感觉陌生二强烈,裹挟着他,几乎要用愧疚将他永远不曾弯下来的脊梁击垮。
他向大夫们留下一句“尽力治好她”,言罢,便脚步匆匆、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谷南伊的院子。
在谷南伊院子外贸守着的傅流一,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将军,人审过了,赵甫将军那边似乎问出了些蹊跷……”
谢初尧心绪混乱,此刻继续旁的事情转移注意,便跟着傅流一走了。
赵甫从前在北地之时,便是军中数一数二聪明的智囊团,如今也不负众望,很快便看出了这件事情当中的蹊跷。
他一五一十地向谢初尧汇报:“此番劫持夫人的,虽发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却并非咱们的人干的,而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剥皮客——听说那人生来钟爱美人,已经抓了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藏在地牢里,每日剥一张女子的脸皮……”
谢初尧听到这里,连眉峰都不曾动一下。
是了,他不该感到惊讶的——当日在地牢中,亲眼看到谷南伊抱着的那个失去了脸的女子,他就已经震惊过了。
那人不是他手下之人,谢初尧对此很清楚。
“剥皮客可找出来了?”男人的声音又冷又哑。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这几夜都未曾合眼,赵甫心中暗叹将军对夫人的情谊,一边道:“那人狡猾,早就逃了,不过也不会逃出我们的手心。想来就是这一两日,便一定会落网。”
谢初尧神色淡淡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倒是傅流一忍不住了:“将军,从头到尾都没有咱们的人出手参与绑架夫人的行动,这么看来,此事并不是荥出手的……”
他仍惦念着多年的兄弟,想要捞他一捞。
只是谢初尧的脸上冷漠依旧,并没有打算放过荥:“并非他做的,他为何辩解都不肯辩解,一口咬死承认?难不成还是替那以剥女子脸皮为乐的变态之徒顶罪?”
傅流一苦笑,说不出话了。
这几天软硬都上了,不过荥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寻常的刑罚在他面前,还不足以让他吐出实话来。
可若再下手狠些,只怕荥也别想拣回这条命,傅流一不忍。
倒是赵甫想到了一种可能,看了一眼谢初尧,欲言又止。
若不是替那素未谋面的剥皮客顶罪,会不会是——?
而赵甫的猜测,很显然谢初尧下一秒也想到了。
男人的身上渐渐积起了一股磅礴的阴云,其中暗藏着电闪雷鸣,以及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狂风骤雨。
他面色沉到吓人,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话:
“去!把任明敏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