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外的雪地上散乱着许多东西,一看就是被人丢出来的,而谷南伊正坐在亭子里生闷气。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视线汇集在了谢砚南身上。
少年坏脾气地拧眉:“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要来的。”
非晚拽着对方的衣角小声道:“二哥……”
谢见宵不在,弟弟妹妹们的目光便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谢砚南别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高兴地率先走进了亭子里。
谷南风第一时间瞧见了他,赶忙站起来道:“这不是砚南么,哎呀你们都来了——今日怎么没去学堂?”
几个小的也跟了进来。
谢砚南最不耐应付这样的场景,面色怪冷的:“今日学堂放假。”
看出了孩子们担忧的目光,谷南风心道,小妹到底没白疼他们几个。
谷南伊的视线看过来,少年别别扭扭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拧眉:“这大冷的天,你在亭子里修仙?冷死了!”
谷南伊就是有再多的气,如今也被旁的更重要的事情给盖住了。
她摇了摇头,示意谢砚南带着弟弟妹妹们先回去。
少年不为所动。
谢砚南这破身体,一年到头动不动就生病,往往一次发热便要持续好几日,冬日里受了凉更是了不得。
谷南伊有些着急,伸手在石桌上写道:“你穿得太少了。”
细嫩的指尖划过粗糙的石面,因着有些着急和太过用力,很快便把指尖蹭红了。
非晚瞧见这一幕,突然红了眼圈,不由分说地扑到了谷南伊的怀里。
不等谷南伊僵住身子,小姑娘的泪就掉了下来:“呜呜,娘,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这些天,谷南伊的冷淡显而易见,孩子们担忧的不仅是她的身体,更有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一句离开。
谢见宵对此毫无波动,谢砚南愤愤,剩下的三个小的都是心有戚戚然。
想要靠近却不敢。
小姑娘在自己怀里哇哇大哭,谷南伊便控制不住地心软。
她伸出手来摸了摸非晚的发顶,原是打算安慰她,却被小姑娘反手抓住了,“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非晚的声音不可置信又委屈,仿佛替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抱不公。
谷南伊不由露出一个笑来,摇了摇头——她不觉得冷。
非晚的哭意更强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住。
瞧见这一幕,谢砚南夹着眉毛不耐烦,桑榆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劝,最后还是谢向云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道:“娘,这亭子里这么冷,非晚穿的也不多,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谷南伊没有再拒绝,拉着非晚的手起了身。
小姑娘还委屈得哭个不停:“娘,我给你暖手!”
桑榆则是摘下了自己身上小小的披风,踮脚给谷南伊裹在了身上。
一阵暖意包裹住她的身体,谷南伊原想说不用,可话到了嘴边却发不出声,只好掩饰地微笑了一下。
看着孩子们的模样,谷南伊恍惚了一下,心里想到,桑榆是几个孩子里最听话的那个,只有他,每次出门都乖乖地系上披风,从不让她担心。
又见谢向云大大咧咧地笑道:“去年下雪的时候咱们还围坐在院子里吃过一次火锅,今年天气冷,又下了雪,要不要再做一次?”
孩子们见谷南伊兴趣缺缺,非晚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谷南伊,道:“娘,我想吃……正好舅舅和舅母也在。咱们人多热闹,好不好?”
就连最讨厌热闹的谢砚南,也不过是皱了皱眉,没有提出反对。
谷南伊心中一暖,拒绝的话便说不出了,只点了点头,任由孩子们将她拉到了房间里去,又是拿手炉、又是递热茶,差点把她供起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