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催促她离开了。
顾云容也知决战将近,况自己这阵子帮忙帮得差不多了,很难再寻借口继续留下来,遂模糊应了一声。
“走之前,你再帮我看一样东西,”他一面左右顾盼,一面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回去后便誊写出来。”
顾云容听得云里雾里,回了住处等他誊录完,才惊奇地发现,他竟然默写出了一份葡语书信。
她问了才知,原来昨日在武田等人会面时,他混进去看到了武田手中的一封书信。他只瞄了几眼,就将整封信复刻入脑。
眼下是凭借记忆还原了那封信。
顾云容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强悍的脑子,这样完美的皮囊,怪不得风月上面没天赋。
他怕是单身了十辈子才换来的这些无可匹敌的优势。
然而她内心的无限惊奇,在看完书信之后,就化为了难言的忧愁。
佛郎机人发现了先前买卖的猫腻,欲差人过来详询。
此前倭寇与佛郎机人不欢而散就是桓澈的手笔,真正来跟武田等人谈买卖的实则并非佛郎机那头派来的,而是桓澈寻来的人。他对这些人不甚放心,随身带上了那个四夷馆的翻译,打算监视着,不过后来这个差事被她主动担了起来。
顾云容看他不语,小声问:“若是此后再遇需要翻译的状况,但四夷馆的翻译无法摆平,你待如何?我看我还是跟你一道走……”
她话未落音,就见他沉了脸,只好悻悻作罢。
何去何从,届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