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郎这才跳上驴车,赶着驴子走。
才到巷子口白二郎便跳下车,直奔家门而去。
一推开门,睡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庄先生便抬起眼来,看到是他,又靠了下去,挥了挥手到:“回来了?把书篮放下,过来说一说今儿都学了什么?”
白二郎的目光在家里扫了一圈,只见厨房有动静,便跑上去问,“先生,满宝和善宝呢?”
“嗯?”庄先生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道:“你师姐和师兄有事出去忙了,你先背书给为师听一听。”
白二郎脊背一寒,虽然被背书的恐惧给支配了,但还是没忍住问,“他们干什么去了?”
庄先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孩子大了,管不了喽。”
白二郎忍不住嘀咕,“我比他们还大呢。”
庄先生就睁开眼睛看他,“所以你也不想让我管了?”
白二郎一激灵,立即摇头,“没有。”
庄先生就一瞪眼,“那不快来背书!”
白二郎就放下书篮,苦着脸上前,他觉得他是替人受过,一定是白善和满宝惹先生生气了,然后先生却来欺负他。
白善和满宝此时正双双坐在马车里,被大吉领着进了一家茶馆,然后订了一个包间后,又从包间去了后门,从后门上了另一辆车离开。
大吉也跟他们坐在车里,外头赶车的事茶馆里惯用的车夫,平时给茶馆送东西的。
今天满宝才从城外关家回来,大吉就悄悄和她说,“二吉到了。”
满宝顿时读不进去书,也做不了作业了。
大吉也有些心不在焉,庄先生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事,但看了俩人许久,还是挥了挥手放满宝自由。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惆怅,他儿子好歹长到了十八岁上才特意有事瞒着他,那会儿他就知道了,孩子大了,不能什么事都管,做父母长辈的要学会装聋作哑,这样日子才能过得下去,过得顺遂。
结果这俩孩子才多大呀,十二三就已经要长大了吗?
庄先生很怅惋,于是就伤感去了。
满宝鼓动着大吉去府学里找白善,借口家里有事让他早退,然后俩人就悄咪咪的和大吉出门去见二吉了。
若是别的事,大吉一定不肯这样干,但这次来的是他亲弟弟,且自他来到七里村保护少爷以后,他就没再见过二吉了,于是头脑一热就去接少爷了。
其实他才把俩人领出门他就后悔了。
老夫人心底里不是很愿意少爷太深入的介入此事,他还请示过老夫人,少爷和满小姐是否可以去见二吉。
但人已经出门,大吉根本反悔不了,便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往外领。
车子越走越热闹,街道也越来越小,有人和车夫打招呼,“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呀?”
“是啊,今儿掌柜的结账快。”
车子到了一个宅院前,车夫跳下车,拆了门槛后将马车牵进去,他回身去关门,还与人笑谈了一声,这才掩上门,小声与车内的人道:“到了,下来吧。”
大吉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将白善和满宝扶下来,皱着眉问道:“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第855章 一问
车夫道:“没办法,我对这儿最熟,其他的地方我心里放心不下。”
“但我们出入不方便。”大吉道:“这儿人太多,街道又小,街坊邻居间互相都认识,也都熟悉,太鱼龙混杂。”
“以后你们进出都我带着,至于那位县令,他自有办法,我这儿也时常招待亲朋,所以你放心,日常热闹些,街坊邻居都习惯了的。”车夫侧身道:“人在里面了,要进去看看吗?”
大吉看向白善和满宝。
白善看了一眼满宝后举步便往里面去。
帘子撩开,俩人便见桌边正站着个少年,他手里拎着一个药罐,听到动静回头来看,看到三人愣了一下,戒备的站在床前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白善和满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吉。
大吉看到少年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伯安?”
少年还没说话,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半撑起身子,看到大吉便道:“伯安,这是你爹。”
伯安怔了一下,然后抬头飞快的看了大吉一眼,低下头去没说话。
大吉看了他一眼,领着白善和满宝上前,一边去扶半撑着身子的二吉,一边和他道:“这是少爷,这是满小姐。”
二吉愣怔,看了白善好一会儿,眼中湿润,他想起身行礼,撑了一下才记起自己瘫痪,根本动弹不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这才看向满宝,疑惑的问:“满小姐?”
“就是当年那对夫妻的遗孤。”
二吉微愣,抖了抖嘴唇后说不出话来。
这些事老夫人和大吉都没有和他说过,所以二吉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