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和周老二站在门前迎客,这事儿他已经干过好几回了,但这回轮到他自己,心情又大不相同。
人家每说一句恭喜,他就会发自内心的笑一声。
司仪一个接一个的报客。
“陶狄华大人到……”
“万毅斛大人到……”
“杨知文大人到……”
“邢景大人到……”
不管与周颐有过节还是没过节的,这日竟齐齐来了个遍。
而就在周颐接受众人恭贺的时候,司仪微微有些发抖的声音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哗……”来的宾客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太子殿下啊,他怎么会来?
周颐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想到,这可能是崇正帝差太子来的,毕竟这样的场合,他一个君王,总不可能亲自来给臣子贺喜。
周颐忙上前就要跪在太子前,被太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周大人,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就不用这么多礼了,父皇差本宫前来为周大人道贺,周大人,恭喜恭喜啊!”
周颐便连忙鞠躬:“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敝舍蓬荜生辉,谢皇上厚爱,谢太子殿下厚爱,太子殿下快里面请。”
“好,好,我今日不过是来吃酒,你就将我当普通宾客对待就行了。”这太子殿下当真是亲民,连本宫都不称了。
周颐自然是再三请辞,然后才亲自引着太子进了周府上座。
午时过,迎亲的队伍开始启程。
周颐坐在高头大马上,只觉得这一刻比他跨马游街时还要意气风发。
李府嫁女,而且是与朝中的新贵周颐成亲,从周颐打周府出发,唢呐吹响的时候,京城里许多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他们倒不是对周颐有多了解,而是听说今日成亲的周颐就是常常在大越时报上撰写文章的周大人,毫不夸张的说,通过大越时报,全大越除了那种极度偏僻的地方,现在就没有几人不知道周颐的。
常常在大越时报上见着周颐的文章,他的笔锋时而犀利,时而幽默,但毫无意外,只要他一亲自撰写文章,描写的都是大事。
对于这样一个人物,百姓们自然好奇了。
有好些人还专门跑到西街来看热闹。
西街是京城最宽,也最长的一条街道,即便现在的周府和李府同处西街,周颐迎亲也至少走了半个时辰。
“新郎官好俊呀!!!”
“哎呀,周大人竟然这般年轻啊!”
“……”
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呼出声,虽然他们惊讶的并不在一个点上。
“那可不是,听说这周大人考中状元的时候才十七岁呢,现在深受皇帝看重!”
“这周大人可是真正从农家走出来的,了不得啊,太了不起了……”
围观的小媳妇大姑娘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再看看高头大马上,身着红装,面容俊俏,身形挺拔的周颐,只看的悄悄红了脸。
李家的姑娘可真有福气啊!
不过听说那李将军的闺女是个母夜叉,周大人这般俊美,成亲后,不会被李姑娘欺负吧。
想到这里,这些姑娘们倒真生出了不忿之心,若是她们也有好的家世,万一和周大人结成了亲……
哎,一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过这牛粪是指的李应茹。
嫁了几个姐姐,周颐对成亲的步骤已经了若指掌,但看着盖着红盖头,被李应祺背出出来的李应茹,周颐的心跳还是陡然加快了许多。
周颐忙下马,站在轿子边,在李应茹被放下的时候,察觉到她的手有些抖,周颐便一把握住,轻声道:“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李应茹听了,重重的点了下头,心安了许多。
李应祺一拳打在周颐肩膀上:“我妹妹就交给你了,若是让我知道她在你们家受了欺负,小心我打上你们周家。”
这种护犊子的心情周颐再清楚不过,闻言忙正了脸色:“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应茹!”
鞭炮声响,花轿被抬起。
李府的嫁妆可以说是十里红妆,迎亲队伍并不直接从李府到周府,而是绕着京城整整走了一圈,饶是如此,李应茹的嫁妆也是前面已经进了周府的门,末尾的还在另一条街上。
看得人纷纷咋舌,羡慕不已。
也有人撵酸道:“焉知不是李将军自知自己女儿是个母夜叉,才给了这么多嫁妆让李应茹傍身,免得到时候被休回了家。”
在别人成亲的日子说这话,可谓是相当恶毒了。
回头想找说这话的人是谁时,却又不见了踪影,只知道是个女声。
拜天地,入洞房。
但周颐想要真正的洞房花烛,可还有得熬呢!
可能是他平日里气到的人太多,这会儿大家都铆足了劲儿灌他的酒,被请来挡酒的几个兄台已经喝趴下了。
周颐一早就让人将酒里兑了水,抱着大坛子,别人敬他,他也不惧,只嚷嚷着自己不会喝酒,再灌就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