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俨说罢自己的情形,又听阿弦说了昨夜怀贞坊发生之事,隐隐震动:“事情绝不会如此巧合,也许真的是萧子绮跟他联手了。”
阿弦道:“现在公主也不见了,要如何是好?”
若是鬼使在的时候,明崇俨还可指挥他们四处探查,但是现在……
明崇俨道:“二圣对公主爱逾性命,如果萧子绮真的这样丧心病狂对公主下手的话,那可真是……偏偏现在我无法相助。”
阿弦只得安抚他道:“阿叔说按照他的为人不会对公主如何,总之先生不必着急,先好好地休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阿弦同明崇俨说罢,起身告辞,明崇俨忽然说道:“我听说你先前的预言有几次屡屡出错,当时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是阿倍广目暗中捣鬼。”
阿弦差点忘了这件事:“是他?”
明崇俨道:“你再理一理在你身上发生的事以及引发的后果,多半跟他脱不了干系,一日没找到他,你就一日都不能放松大意。”
阿弦点头:“是,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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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府出门,阿弦心事重重,没想到同明崇俨一番详谈,会引出这样惊人的内详。阿倍广目没有死?没有回倭国?他留在大唐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如明崇俨所说,要向二圣报仇?
如果自己之前几次预感出错也都是他捣鬼,那么,那个一直困扰阿弦却猜不出的、背后相助周利贞做出种种恶行的人,必然也是他。
阿弦一边思忖,一边往回,曲池坊太过偏僻,她骑马又走了半个时辰,才进了东市。
拐过东市,前方大理寺在望,阿弦昂首看了会儿,到底并没有靠近。
崔晔先前叮嘱过,让她回南华坊崔府,但阿弦心里仍觉着有些古怪,就仍是要先回怀贞坊。
玄影照例先跑了出来,昨夜它从崔府跟逢生一块儿奔来“救驾”,幸而是夜间宵禁,看见的人极少,饶是如此,今日长安的人还议论纷纷,说昨夜听见了虎啸龙吟,又似猫儿打架等等,十分怪异。
今日天未明,崔府的虎奴就来带了逢生回去,临别,玄影跟逢生对了对鼻子,那小黑猫趴在旁边,无精打采,经过昨夜那一场,小黑猫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都磕磕绊绊,眼睛也没了先前那样灵动,看来颇为可怜。
阿弦同玄影才进内,就发现府内气氛不对,拦住一个丫头询问,那丫头道:“小虞姐姐先前回来了,奇怪的是,还有个年青相公,生得极为……”脸上一红,不便再说下去。
阿弦疑惑入内,还未进堂下,就听得里头虞娘子道:“你不必来了,我已决定留在女官身旁。你还是趁早回去,别叫人发现了,于你身上有妨碍。”
那人恳切地挽求道:“你不跟我回去,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你要是真担心我,就答应我。”
阿弦听了这个声音,想起来是在无愁山庄里所见的那个戴着昆仑奴面具的青年,也正是郇王李素节。
阿弦听他们两人似有私事商谈,本不想这会儿打扰,谁知玄影已忍不住探出头去叫了声。
屋内虞娘子即刻发现,忙道:“阿弦。”
阿弦这才迈步走了出来,正好厅内的青年也起身回头,果然生得极为清秀俊美,气质温柔而悒郁。
郇王李素节看向阿弦,继而行礼道:“女官。”
阿弦点点头:“殿下。”
虞娘子在旁,颇为尴尬。
阿弦反若无其事地对她道:“姐姐,怎么也没有茶招待贵客?”
虞娘子只得先退了备茶,阿弦请郇王落座,便开门见山道:“殿下几时回来的?”
“今日一早才进城。”
阿弦道:“幸而如此。”
李素节疑惑:“您这是何意?”
阿弦道:“昨晚上萧子绮在这里闹得天翻地覆,如果殿下是昨夜回来的,这嫌疑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
李素节脸色雪白:“舅……他做了什么?”
阿弦道:“殿下当真丝毫不知道吗?”
李素节摇头:“我才回来,还未曾见过他呢,更不知他住在哪里,又怎知道他做了什么?”
阿弦有些失望,她本想从李素节的嘴里打听萧子绮的下落,也好找到太平,没想到竟是如此答复。
阿弦道:“殿下是从什么时候跟萧子绮交际亲密的?”
李素节道:“是母妃……是她出事之后。怎么了?”
“那殿下当然知道他在无愁山庄所做是为了什么了,殿下是默许的么?”
李素节脸上泛红,咬紧牙关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弦道:“我并不是质问殿下,也许殿下是身不由己,但是现在萧子绮做的太过荒谬离谱,难保不会牵连殿下,你可知道,他把公主挟持了?”
李素节震惊:“你说的是太平吗?”
就在阿弦跟郇王李素节对峙的时候,宫内含元殿,武后却得了一个喜讯。
太平被救了出来,确切的说,并不算是“救”,至少据太平自己说,萧子绮并没有为难她什么。
第356章 谁更狠
大明宫中,武后看着归来的太平, 因太平无事, 忧虑之心散去, 眼中满是肃然的疑虑。
自己的小女儿好像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面对她的质问,太平脸上甚至有一丝委屈的表情,她玩着衣带,道:“我只是想跟着母后去看看她而已……不过半路上遇到了他, 他说这会儿去会惹您生气, 所以我才先跟他走了。”
每听一句, 武后的心就沉一分, 她耐心听太平说完,问道:“你说的‘她’是谁,‘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