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还好意思说!”盛惟乔则是得意洋洋,“之前每次我一抱就哭,您一哄就好,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生身之母,我是外人呢!这会儿我这儿子可算会过意来,知道谁才是他亲娘了!”
说着开心的在容蕤宾白嫩嫩的小脸上“吧唧”亲了口,笑嘻嘻的说道,“蕤宾,咱们总算要回去喽!回你母妃我长大的地方,见你外祖父外祖母曾外祖母还有舅舅姨母什么的一堆长辈去!开心不开心?”
看她这喜笑颜开、充满期待的样子,许连山也还罢了,宣于冯氏跟吴大当家脸色都有点精彩:这次姨甥俩来海边乘船,由吴大当家负责护送,容睡鹤几次说亲自送到船上,都被盛惟乔坚定的拒绝了。
于是就送了她们一小段路,然后在分别的时候,盛惟乔失控到当众扑丈夫怀里大哭,各种难分难舍。
弄的容睡鹤那么城府深沉铁石心肠的人都眼眶泛红,开口劝慰时嗓音都哽咽了。
宣于冯氏跟吴大当家所以都做好了这一路上的日常就是安慰开导盛惟乔的相思之苦。
这会儿……
嗯……
吴大当家默默的想:郡王他……该不会……被骗婚……了……吧?
宣于冯氏则有点心疼:“乔儿这孩子,居然也学会强颜欢笑了……唉,既盼孩子长大,又舍不得他们失了无忧无虑……”
她们沉默的时候,许连山见盛惟乔跟容蕤宾亲热了一阵了,于是禀告道:“郡王妃,船上管事之类的人想过来拜见郡王妃跟老夫人,不知道现在可方便么?”
盛惟乔闻言就看宣于冯氏。
宣于冯氏说道:“才赶过路,风尘仆仆的,容我们到楼上换身衣裙罢!”
于是盛惟乔恋恋不舍的将儿子交给许连山:“看你抱他怪娴熟的,还请你帮忙照顾会儿,我同姨母上去收拾下。”
她们上楼梳洗,打扮的焕然一新了,又派丫鬟下去跟许连山确认人数以及具体的职位,一切弄好后,方才下来。盛惟乔重新要了儿子搂在怀里,叫许连山喊了早就准备好的管事们挨个进来磕头。
受了礼之后,就有根据职位封好的赏银发下去。
因为容睡鹤为了确保妻儿安全,这次是把原本打算为强攻北疆做准备的一整支船队都派过来了,足足十几艘大海船,单是打理海船的人就不少,遑论容睡鹤图谋甚大,这些船上还藏匿了不少愿意投靠他的海匪之类。
这会儿除了旗舰之外,其他船上的头面人物都纷纷划了舢板过来,缒上甲板,排队请安。
毕竟他们投靠容睡鹤的时间晚,等闲可没有这种在主母跟小主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盛惟乔自幼呼奴使婢惯了,对于这种场面应付的很是娴熟,不一会儿,就打发了大部分人。
轮到比较靠后的一批管事时,她忽然发现,许连山有意无意的调整了下侍立的姿势,从原本的漫不经心,变成了略带防备。
这种防备其实也不是真的觉得即将进来请安的人就一定是坏人,倒是有种本能反应的意思在里头。
“大概等会儿进来的就是之前世子招安七海时,不愿意投靠世子、被密贞手下藏起来的那些人?”盛惟乔见状,心中暗忖,“这些人在海上烧杀抢掠惯了,最是桀骜不驯!密贞的人纵然压制得住他们,心里到底是不太信任的。”
果然接下来进门的几个小头目,看打扮跟其他人也没多少差别,然而无论是脸上、手臂等裸露处的累累伤疤,还是那种通身都无收敛的凶煞气质,无不透露出“老子不是什么好人”的意味。
不过到底是投了容睡鹤的,这会儿又有许连山等玳瑁岛的嫡系在旁坐镇,这些人固然难掩凶性,进来之后,倒也是似模似样的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