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近乎贪婪地看着。脑海和胸腔里滚沸着同一个念头,想吻她,抱她,不,那还不够。
想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身体里,只有如此,才能让这缕日光永远照耀着自己黑暗的世界。
“王爷终于醒了。”阮秋色的面颊本就通红,被他这样看着,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低下头说了句,“我没别的办法,才脱了王爷的衣服……”
“本王没醒。”卫珩哑声打断了她,“本王还在做梦。”
阮秋色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王爷说什么呢?还没清醒过来吗?”
她伸手去摸卫珩的额头,温温热热,并不烫手。正诧异着,却被卫珩握住了手腕,反客为主地压在了池壁上。
男人眼角发红,将她两手按在头顶,粗暴地吮上了她的唇畔。阮秋色的惊呼在他辗转的唇舌间支离破碎,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来势汹汹的亲吻。
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抽了个干净,嘴唇也被他咬得刺痛,阮秋色晕晕乎乎地挣开了些,喘息着问他:“王、王爷今日怎么、怎么……”
怎么一反往日的清冷自持,凶得像匹饿狼似的?
卫珩的眼睛亮若星子,牢牢地将她锁着。像是不满意她的退离,他又欺身上前,轻轻含着她的下唇,诱惑她与他一起沉沦去哪里。
阮秋色听见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地响在他们二人交缠的唇齿间:“因为在梦里,本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第108章 折中(新增500) 在禽兽和正人君子……
阮秋色觉得, 这世上再没有比“为所欲为”更邪恶的词了。
“王爷……”她声音里带了软糯的哭腔,半是羞赧,半是难耐, “疼……”
可怜巴巴的讨饶并没让男人心软。阮秋色迷蒙着眼, 除了任由卫珩在自己颈间吸吮舐咬, 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他没收着力气, 落齿的地方酥痒与疼痛交织, 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快意。阮秋色手指颤了颤,无力地拢在卫珩脑后,明明是在推拒的, 反被他当成迎合一般,欺负得更加厉害。
等从这浴室里出去, 她这脖子怕是不能见人了吧。阮秋色晕晕乎乎地想。
脑袋里乱得像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思绪搅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正人君子……也会做春梦的吗?”
听到“正人君子”四个字,卫珩的动作顿了一瞬。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又挑衅似地咬住了阮秋色的下唇,厮磨了一阵, 才勾起嘴角说了句:“正人君子今日休沐。”
阮秋色简直欲哭无泪:人品这东西也是十日一休的吗?会不会休假的时候乐不思蜀, 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腰间忽然一松,束紧的腰带被人抽走,随手丢向了身后。阮秋色被卫珩推坐在浴池里半人高的台阶上,下身在水里浸着,暖暖烫烫,湿透的上半身却觉出些凉来。
原来还可以更凉。卫珩指尖一挑,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前襟上的系带。他把阮秋色从湿透的衣裳里剥出来, 如同剥了一颗荔枝,光是看着白生生的软嫩果肉,就知道香甜可口。
他也毫不犹豫地下了口。
小姑娘身上的皮肤羞成了浅淡的粉红色,他唇舌肆虐处,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子。卫珩的手心有一层薄茧,力道凶狠地揉捏在她腰际,既痒又疼,引得阮秋色喉间溢出一声低吟来。
她忍不住推了推男人埋在她胸前的头颅,声音里的哭腔越发明显:“王爷,你怎么这么凶啊。”
委屈的腔调惊着了卫珩,他抬眼去瞧阮秋色,发现她眼睛红了一圈,睫毛根处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水迹,眉心蹙着,牙齿咬得下唇泛白,整张脸上没有一处不让人觉得可怜。
“你……”卫珩安静地看了半晌,哑声开口道,“……你不喜欢本王这样吗?”
阮秋色委委屈屈地用胳膊挡着身子,又往后退了退:“王爷吓着我了。你突然凶成这样,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当然害怕了。”
脑海里沸腾的欲望被她的眼泪浇熄了大半,卫珩默然地站了半晌,这才留意到自己方才在阮秋色身上留下的痕迹。
红红紫紫的是吻痕,淡青色的是指痕,还有微微泛白的牙印。
他像是如梦初醒,抬手轻轻地抚触上去,察觉到眼前的女子在他的指尖上瑟缩了一记。
卫珩轻叹口气,长臂一伸,将阮秋色揽进了怀里。
“别怕本王。”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轻似呢喃,“喜欢你才这样的。”
黑暗里待久了,突然见着了光,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故而身体先于意识,便像方才那样失了理智。
阮秋色窝在他怀里,带着鼻音哼了声,慢吞吞地说:“喜欢我难道不该对我温柔些吗?王爷对我一点也不好。”
“嗯。”卫珩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本王本来就不是好人。”
在阴冷空寂中长大的人,骨子里本就带了暴虐的戾气。平日埋藏得滴水不漏,久而久之,连自己也骗过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守礼自持的谦谦君子。
哪知被至暗的梦魇和至明的诱惑一激,便忍不住原形毕露了啊。
阮秋色听他坦然承认自己并非善类,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你你你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我觉得王爷平日勉强也算个好人的,不要轻言放弃知不知道……”
见卫珩并不应声,她又小声补了句:“我也没有不喜欢你这样的。就是太突然了,你又把我弄得很疼……那,下一次你要做坏人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好不好?”
卫珩沉眸看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忽然轻笑了声,抬起阮秋色的下巴狠狠地讨了个吻。
然后才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紧不慢道:“嗯。春梦醒了,正人君子也该回来当值了。”
***
阮秋色很想跟他澄清一下,所谓的“正人君子”和“好人”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她又不是不愿意和卫珩亲密,只不过希望他温柔些而已。
卫珩显然对女儿家的心思一无所知,已经迈着步子往池边走,打算上去穿回道貌岸然的衣服了。
“王爷,我觉得做人不能太极端的。”阮秋色忍不住出声拦他,“你一会儿禽兽,一会儿正人君子的,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她顿了顿,又试探着说了句:“或许你可以试试折中一下……”
卫珩像是并没听懂她的意思,只回头“嗯”了一声,就走到了台阶边上,一步步踩上去,离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