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嫁给秦岳之后,他都未长时间出去过,是以冷世欢倒自然没想到他要长久出去,倒有些意外:“要离开多久?”
灵儿此番倒是不知了,只伺候冷世欢梳洗后让学生服侍她用饭。期间,冷世欢时不时用手摸摸肚子,整颗心也乱糟糟的。
秦岳来告别之时,冷世欢在玉儿的陪同下将将散完步,正喝着补汤:“阿欢,我要出去些日子,你一个人要好生待着,万不能离开灵儿玉儿两人一步。院中我安排了些女暗卫守着,你出门之时也记着带上暗卫,以免遇着恶人。”
一面轻轻摸着冷世欢的肚子,一面叮嘱她注意事宜,一脸的遗憾:“我这一走便是两月,不能看着他在你肚子里一点点长大,我回来他若认不得我该如何是好。”
提起孩子,冷世欢又想得楚之说的那些话,无名火又抑制不住的窜了出来:“谁爱给你生孩子你找谁生去,我说过,我不生这个孩子。他在我肚子里,我想怎么着旁人还能奈何得了我不成。”
秦岳一向温和的脸,在冷世欢这番话后有些扭曲,脱口而出的话,也不带半点感情:
“阿欢,我的孩子若是没了,他的孩子就得去陪葬。在对我的孩子下手之前,你不妨想清楚在哪儿给楚之寻埋骨地。我说了,谁都不可以动我的骨肉,你也不行。”
如此,冷世欢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他,眼中满是愤怒:“秦岳,你少在我跟前惺惺作态!明明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又何苦非得要他跟着我在这世上受人白眼。”
秦岳一直都不知她为何不愿要这个孩子,如今瞧着,大抵是谁在她跟前嚼舌根:“谁跟你说我不喜欢这个孩子?”
见他仍要问下去,冷世欢也索性摊开了来说,结局再差也不过是没了这个孩子,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现下痛快些处理这事:
“你把长公主府的爵位给你次子,王府的爵位给了你的长子。那么我的孩子呢,就因为他娘不能见天日的身份,便该被你嫌弃不成。都是你的血脉,别人的便荣华富贵一生,我的孩子却得成为世人眼中的笑话,你这般,是存了心要他活在世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么。
他又不是你养的外室生的私生子,你不是也给了我假身份么,凭什么他就是如此的见不得光的了。纵然我承认我是个见不得人的,怀的到底也是你的骨血,你又何苦这般作践这尚未出世的可怜孩子。”
越说,越是心如刀割,冷世欢索性别过头,固执道:“让大夫开方子罢,我不为难你,你也莫逼我了,权当是你秦相爷便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楚之了。”
听完了原因,秦岳有些哭笑不得了。当初允这承诺之际,着实不曾想到自己会这么快便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此时想来,当时的决定的确欠妥:
“今后有事便直说,莫憋在心里了。你肚子里的才是我的心头好,跟他们兄弟比什么。我整个人都是你和孩子的,何须在乎这些?父亲的爵位给了出去,家产却是还留着的。放心,饿不死你和咱们小宝儿。
现下首要的事便是告诉我,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你这怀着身子她们都不晓得消停,是该整治一番了。”
听到这些话,冷世欢仍旧是不解气的,故而紧紧抿着嘴不说话,显然是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态度。对此,秦岳终是无奈了,若是再不说与她听,还不晓得她要闹出什么事来:
“阿欢,这些话我只与你一个人说,你莫要胡乱说出去,以免伤着小孩子的心。我从来都没有碰过你之外的女人,又怎么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才留着我秦岳的血,他们两个,是我在赈灾治水之时殉职了的得力干将家中遗孤。
我当时想着收为义子,不是觉着将来她们两个也能老有所依,却不想叫你气成这样,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你会介意这点。”
秦岳一番话,叫冷世欢又愤愤不平转为羞愧不已,心下除却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欣喜异常。秦岳说,他从来没有碰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这叫冷世欢的心跳的很快,脸色由沉痛转为小得意,嘴上却是不饶人:
“什么都是你说了,也没个人对质,我哪里晓得是不是真的,才不信你说的。你去忙你的罢,其他人我自己来收拾。打我孩子的主意,我自是不会手软,届时你心疼求我,我也不放过那人。”
不知为何,秦岳说那不是他的孩子冷世欢便信了。大抵,是觉着那两个孩子着实不像秦岳。秦岳那等有神仙般容貌的人,生出的孩子定是好看的紧的,不会若那两个一般普普通通。想到这儿,冷世欢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孩子今后会有多好看的问题,定是全然胜过秦止那两兄弟的。
其实秦止那两兄弟虽说不上惊为天人,却也绝不是普普通通的。不过此时于冷世欢而言,大抵谁都比不上自己肚子里这孩子好看的。
秦岳瞧着她一下子从不要孩子转化为护崽的老母鸡般的行为,终是无力失笑,良久后方道:“那你要好好的,莫要叫人欺负了去。实在治不服那人,便留给我,带我回来收拾。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着我回来,然后一起守着我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
冷世欢向来是不喜欢离别的,也没有尝过等一个人归来的感觉,此时只觉情绪也有些低落了。可秦岳身在那个位置,又怎能毫无建树,想了半晌,也只闷闷道:“那我收拾东西送你出门,你要记着,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