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沈泽的床上,她模模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伸手去床另一边摸沈泽,直觉就想揍他——沈泽不在。
她又去摸自己的手机,手机也不知所踪,顾关山脑海里一片混沌,身上酸痛得像是被拆了重新装了一次的乐高小小人——然后她睁开眼睛,看见床单被撤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床垫,沈泽把她包在了被子里头。
顾关山:“……”
她揉了揉眼睛,意识到自己也套了件沈泽的t恤衫,窗外仍在哗啦啦地下着雨,雨水打在法国梧桐树叶上,楼下白茫茫的尽是雨雾。
顾关山意识逐渐回笼,她想起来沈泽那个混蛋昨天晚上干了什么破事,差点气成松狮……
从把她包成蚕蛹的被子里爬了出来,两条腿都有点打颤,哆嗦着扶着小腹下楼。
她肚子疼得发酸,又想打人,急需沈泽,但是楼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厨房的锅碗瓢盆整整齐齐,别说早饭了,桌子上连杯水都没有,他们昨晚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在桌上堆着,顾关山翻了翻发现沈泽那个混蛋把一整盒用完了——顿时委屈得不行。
顾关山终于被那空空的一盒东西压得心态崩塌……
……
……
沈泽跋涉万里,买了顾关山最喜欢的那家馄饨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顾关山在餐厅地上窝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呜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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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顾关山光委屈都要委屈死了。
外头正在哗啦啦地下雨, 沈泽拎着两碗馄饨回来, 一看顾关山窝在地上哭, 当场就慌了神儿。
他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冲过去, 急切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呢?”
顾关山呜呜地哭,眼泪水吧嗒吧嗒地往外掉,沈泽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不仅不知道怎么安慰, 而且还一头雾水。
他出门时脑子里想着回家的时候顾关山还睡着,还能去亲个早安吻, 亲醒了还有好吃的馄饨可以吃——没有更贴心的事情了, 结果一回家, 顾关山蜷缩在餐厅的地上哭到发抖。
沈泽焦急地问:“怎么了?”
顾关山哽咽着,拿起空空的冈本盒子砸他, 喊道:“我肚子疼!”
沈泽:“……”
……
十分钟后,顾关山坐在沈泽的床上抽抽搭搭, 沈泽手忙脚乱地在外头烧水,水开了之后外头噼里啪啦地摔了什么锅碗瓢盆, 哗啦一声泼了不少水,沈泽被烫得倒抽一口冷气。
顾关山被吓了一跳,声音却还哭唧唧的:“……沈泽。”
沈泽疼得嘶嘶地抽冷气,片刻后端着水和饭走了进来, 对顾关山艰难地说:“先……先吃点,馄饨凉了不好吃。”
顾关山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好。”
沈泽小声问:“……没、没生气吧?”
顾关山擤了擤鼻涕道:“没有生气, 顶多就是想把你第三条腿打折。”
沈泽不自然地侧了侧身,令小沈泽的方位离她远了一点儿……
顾关山一看就非常不爽:“躲什么躲,不准躲,我哪天说不定把你剪了。”
……
……
沈泽最终战战兢兢地安抚好了顾关山,保住了自己的鸡儿。
剪——想想都疼。
顾关山在拿到了offer之后不久,又忙了起来。
她在考完sat后咸鱼了很长时间,接了一大堆稿子,而她搞定了自己手头的稿子之后——终于开始为自己的入学打算了。
她开始联系伊利诺伊艺术学院的学姐学长,又加了这届的新生群,他们这一届插画系的中国留学生不过十几个人,群里的大家都不怎么爱说话,顾关山在那群里头也并不怎么冒泡。她和曼斯菲尔德教授保持联系,曼斯菲尔德教授对她非常的认真,给建议时非常的中肯。
留学生出国之前,尤其是艺术生,是非常忙碌的。
最基本的是了解学校的硬件设施,还要租房,芝加哥租房并不简单也并不便宜——尤其她这还是人生第一次。
中介可能会宰人,无法实地看房,指不定租个北美吐槽君里头的凶宅,吓都吓死个人。
每年新生入学的季节都有学弟学妹被老油条坑。而且他们学校所处的地段——伊利诺伊艺术学院挨着伊利诺伊博物馆,而那博物馆正好在芝加哥的市中心,租金非常可观。
而且美国高校的中国高校的区别在于,中国的宿舍特别便宜,一年顶破了天也就一千二人民币,美国高校的住宿则特别的昂贵,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外面租房——租房也贵,虽然省下的不多,但多少也是钱。
——而顾关山不想花她家里的钱。
她家只有一个孩子,收入也不菲,但顾关山已经对自己家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并不想依赖他们。尽管现阶段而言,依赖家里是必然的,顾关山出不起高昂的学费。
但尽量减少自己的开支还是做得到的。
他们家附近的猫咖里:
沈泽在午后的阳光中懒洋洋道地问“找到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