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我了饿死我了,我先继续吃再和你说啊!”晏姝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串话后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只见盘子里的菜正迅速减少。
长情则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只顾着吃自己的,不插嘴一句,更没有看晏姝一眼,完全就像不存在似的。
沈流萤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给晏姝盛了一碗汤,放到了她手边。
古时的女子,若非被逼得无路可走,又有谁会离开引以为天的夫家,就算是嫁错了又如何?终也只能认命地将错就错,小姝这样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是于世不容的,她自己定也知道,所以她哪也去不了,天下之大,她能想到的可以找的可以相信的人,就只剩她这么一个发小,所以她才会到沈府来。
月初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明明想要哭,偏偏却要笑,她的生活将她塑成了如此,她既选择到她这儿来,她既相信她,她沈流萤,便认了这个朋友,她来,她便留,纵是与皇室卫风为敌,又如何?
晏姝捧起沈流萤递到她手边的汤碗昂头就喝,喝罢不忘笑道:“还是流萤对我好,我就知道来找流萤准没错!但是我也不能在流萤你这儿久留,万一那王八羔子找来连累了你和沈大哥他们就不好了,不过你放心,我方才过来的时候是走的后门,除了绿草,没人见到我的。”
“见到了又如何,你既到了我这儿来,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其余的无需你操心。”沈流萤笑笑,给晏姝又盛了一碗汤。
此时有一只空碗朝她凑来,沈流萤抬眸,只见一直不出声像是空气一样存在的呆萌傻面瘫长情正用那双美得不像话的眼睛盯着她看,却又轻轻眨了一眨,明明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在沈流萤眼里便成了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道:“萤儿,我也要喝汤。”
“……”沈流萤拿着汤匙的手微微抖了一抖,这货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萌的眼神看她!?
晏姝怔怔地看看长情,又看看正给长情盛汤的沈流萤,将还含在嘴里的汤狠狠咽下,震惊讷讷道:“流萤,你不和那肚子疼好了?这是和这个……这个……啥好上了!?”
长情的模样及说话的语气让晏姝肯定这就是个傻子,不是傻子的话方才也不会让人揪着她,也不会说这么傻气的话,她本想说“和这个傻子好上了?”,但是当着傻子的面说傻子似乎不妥,却又不知如何称呼。
晏姝的话让沈流萤的手猛地一抖,使得汤都洒了出来,下一瞬只见沈流萤将汤碗朝长情面前用力一搁,用力得里边的汤水都溅到了长情脸上,只听沈流萤冷着声音严肃道:“我和他,没关系!”
就在这时,长情蓦地站起身,什么都未说便大步朝屋外走,脚步显得很是急切的模样。
沈流萤怔住,这呆萌傻面瘫是要做什么!?
别整出什么事情给她就行。
沈流萤眉心紧拧,就怕长情生事,遂赶紧跟了出去。
晏姝看着这一前一后急急走出屋的两人,眨巴眨巴眼,转头去看同样有些怔怔的绿草,道:“绿草,你看他们俩人,像是没有关系的人吗?”
绿草摇摇头,“不像。”
屋外,长情走得急,沈流萤跟得也紧,“喂!”
长情并未理会,也未转头来看她。
沈流萤始终唤不出长情的名字,是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迫使他停了下来,拧眉道,“你做什么去?”
长情虽停下脚步,然他依旧未理会沈流萤,以及……沈流萤能感觉到他的手似在隐隐发颤。
沈流萤眼神一沉,一个折身便站到了长情面前,长情却在这时忽然闭起双眼,根本不待沈流萤说什么便拂开她的手,只一个轻点足,便掠到了高高的院墙之上,一个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里,速度快得出奇,只留下不明所以的沈流萤在院中。
他大爷的!她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说别将小姝的事情和卫风说呢!
然当长情的脚尖将将离开高墙墙头之时,他却——
凭空消失!
唯见他的衣裳从墙头之上跌下来,以及——
一只白净得好像一块白糖糕似的的兔子从衣裳之中掉出来!
------题外话------
周末愉快姑娘们~
☆、049、长情与兔子
院内只挂着一盏风灯,光火照不到院墙头,浓云忽然遮月,高高的院墙匿在夜色里,让人瞧不出什么来,是以沈流萤并未瞧见长情的骤变模样。
她只是站在院子里,拧眉瞧着长情消失在的夜色里瞧不清的墙头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屋,回屋的时候晏姝正用一种“有奸情”的眼神盯着她瞧,根本不等沈流萤说什么,她便蹦到她身边来,用手肘直杵着沈流萤的腰,笑得一双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好奇不已道:“流萤流萤,赶紧和我说说你那漂亮大傻个儿的事情呗!那么漂亮的人儿,你是在哪儿捡到的哪?”
女人就是女人,骨子里永远埋着好奇心,就算处在危险中,也还是抹灭不掉好奇心,晏姝就是这样。
“我说了我和他,没、关、系!”沈流萤很无奈。
“哎呀,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害羞啦,有什么是对我说不得的?再说了,绿草可都告诉我了哟,他亲了你,你也——亲了他!”晏姝笑得眼更眯了。
沈流萤转眸就瞪向绿草,绿草嘿嘿一笑,迅速躲到了晏姝身后,竟还不忘添油加醋道:“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呀!”
“……”面对女人,可真的是有理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虽然沈流萤自己也是女人……
“好啦,我也不打趣你了。”晏姝笑着拍拍沈流萤的肩,“流萤说的,我都相信,不过——你可得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流萤微诧,随即也笑了,点了点头,“当然没有问题。”
对于可信的朋友,没什么不可说的。
是以这一夜,沈流萤屋里的灯一直亮着,两个小女人躺在床上有着说不完的话,时而悄声细语,时而哈哈大笑,沈流萤虽是初见晏姝,但是性子相投,便像是久未相见的故友一样,愈说愈有说。
“流萤,卫风那王八羔子来过沈家找你?”晏姝拧巴着脸,紧张道,“为找我来的?有没有为难你?”
“倒不是找你来的,怕是那会儿他还不知你不见了的消息。”
“幸好幸好。”晏姝拍拍心口,“要是因为我连累你和沈大哥他们就不好了。”
沈流萤笑笑,真是个真心待她的好姑娘。
“他是不是长得又老又丑活脱脱一副王八模样?”只听晏姝咬牙切齿地问道,可她又不听沈流萤回答就先肯定道,“肯定是这样!”
“那可说不定呢?”沈流萤又笑了,卫风那模样,任是谁见了都会赞上一声,绝不会与“丑”字沾上边,但却未与晏姝说,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