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晏姝哼哼声,“他肯定就是长得又老又丑,所以不敢见我,怕我耻笑他,哼!”
沈流萤笑出了声,小姑娘还真是想多了。
“对了流萤!”晏姝翻个身,呈趴着的姿势,双手撑在下巴侧头来看沈流萤,道,“最近一个月来京中好像出了好多事哎,先是覃家闹出丑闻,紧接着就垮了,然后是覃莺莺与那肚子疼成婚,杜家因为覃家的事情如今可是被折腾得厉害,再来就是今儿发生的事情!”
“嗯?”沈流萤微微眨眼,“今儿发生了什么事?”
“嘿!你还没听说吧?这可是我来沈府的路上听说的,说是那啥陈员外郎家的三公子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地扔在城郊,陈员外郎大怒,正让官府在查此事呢!”晏姝本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但忽然间她却变得不安起来,“可我又听说那陈三公子原本是要到沈家来求亲的,为何又会被人打个半死扔到了城郊?我怕——”
“怕官府把罪定到沈家头上?”沈流萤接话,晏姝点点头,沈流萤轻轻一笑,“就算把罪定到沈家头上,也要有证据的不是?”
他们拿得出来证据再说,天子脚下,就算是官府,也不可能青天白日说抓人便抓人。
“也对。”晏姝又点点头,转而又笑道,“不说别人的事了,流萤跟我说说你的事呗,说你怎么舍得把那肚子疼给蹬了的,又是怎么认识那个漂亮的傻子的?”
……
城南,情花巷,醉吟楼。
秋容将那只像白糖糕一样的兔子裹在长情暗绯色的衣裳里来到醉吟楼时,桃花眼卫风正在闭眼揪着小乌黑的尾巴玩耍,风情妩媚的色瓷正坐在一旁给他剥葡萄,一名貌美年轻的女子正在为他抚琴,“小心心”和柏舟正在窗边下棋,秋容就像一支从夜色里射来的箭,突地就窜入窗户,出现在屋里,吓了那正抚琴的女子一大跳,拨乱了琴音。
秋容本是一脸严肃之色,然在瞧见那正给卫风剥葡萄的色瓷时,他的眸中有明显的慌张闪过,随即他立刻低下头,对卫风以及正在下棋的两人道:“四爷,叶公子,七爷。”
卫风还未出声,便先听色瓷轻声笑道:“秋容你手里的那兔子白白胖胖的可真是可爱,可否让我瞧瞧?”
卫风蓦地睁开眼。
与此同时,柏舟和“小心心”停下手里的棋。
色瓷当即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只见她将剥好的葡萄放回到盘子里而非递到卫风嘴边,站起了身,娇笑道:“楼下还有客人在等着色瓷,色瓷到楼下瞧瞧,三位爷,色瓷先行告退了,夏意,跟我出去。”
“是,色瓷姐。”那被惊吓到了的姑娘立刻抱起她的琵琶琴,同色瓷一道退出了屋。
“子衿。”待色瓷两人出了屋,卫风唤了总是一言不发随在他身旁的卫子衿一声,“退下吧。”
“是,爷。”卫子衿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亦退到了屋门外,在外候着。
秋容这才将怀里的兔子连同衣裳一起放到桌上,却见这兔子一个蹬腿跃身,就跳到了小心心和柏舟未下完的棋盘上,打乱了满盘的棋,只听卫风立刻幸灾乐祸道:“快快快,小舟舟小心心,抓了那胖兔子将它往死里打!不对,小乌黑,你去。”
卫风说着便将怀里的小黑猫放到了地上,谁知这小黑猫非但不敢朝那白兔子跑去,反是从另一扇窗户跳了出去,一副有多快跑多快的模样。
小心心也不恼,反是浅浅笑着对那打乱了棋盘的白兔子道:“你是故意的吧?”
“这还用问?”卫风拈了方才色瓷剥好的那颗葡萄扔进了嘴里,靠在美人榻上懒洋洋道,“我说小馍馍,如今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模样就不要到处乱跑,当心被人逮了扒皮当下酒菜。”
卫风的话音才落,便见小心心与柏舟面前的棋盘上凭空出现一男子,赤身**,俊美无比,却是——白发赤瞳!正是长情。
一张符印正在他心口位置发着赤红的光!
只一瞬间,长情又凭空消失,只见那只白兔子趴在棋盘上,兔子的心口……也有一张符印在发着赤红的光!
------题外话------
啦啦啦~小流萤没有发现小馍馍其实就是白糖糕哟呵呵呵~别忘了当时是夜晚夜晚夜晚啊~!本人也说过了,离小流萤知道这个真相还需要点时间,不着急啊~总会知道的!
不知不觉已经更新11w字了!为何这么快!
☆、050、帝王血
兔子趴在棋盘上,两只前爪死死抠着身下的棋盘,趾甲抠得棋盘上留下里明显的抓痕,它整个身子绷紧得厉害,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浑身白茸茸的皮毛仿佛变成了倒刺,只见它双目腥红,好似在忍受什么极为难忍的折磨似的,双爪将身下的棋盘抠得更深。
它心口上那发着赤光的符文非但没有消失,反是愈来愈烈,仿佛要将这白兔子吞噬掉似的。
卫风还斜倚在美人榻上慢慢地剥葡萄,瞧着白兔子这般痛楚却还打趣道:“不得了不得了,这符印好像愈来愈厉害了。”
柏舟手上还拿着方才未下出去的棋子,这会儿只见他忽地抬手,将手中的棋子朝卫风一掷,正正好打到卫风的脑门上,登时留下一抹红印,卫风惊呼一声,只听柏舟冷冷道:“阿风是要我把这棋盒里的棋都扔到你脑门上才舍得站起来是么?”
“柏舟,我支持你扔,要是你那盒棋子不够,我这儿还有一盒呢。”小心心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阿风你还是赶紧过来为好,否则长情便要不行了。”
“哼!”卫风揉着自己被柏舟用棋子砸疼的脑门,一边哼哼声一边朝窗边走来,“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眼睁睁看着这白胖兔子活生生在我面前消失不成?就是让它多疼一会儿,省得他总是欺负我的小乌黑。”
“我们知道你自小便最是疼长情,当然不舍得他消失。”小心心边浅笑说着边将一把小匕首递给卫风,“只不过催你快些罢了,如今也符印愈来愈厉害,总怕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心疼他?小心心别说笑啊,谁心疼这打小就总是和我对着干的死兔子?”卫风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眼神却是很暗沉,只见他伸出手一把拿过小心心递给他的匕首,看也不看便划开自己的左手掌心,而后将这流着血的掌心贴到兔子心口那赤红的符印上,当即便见着那符印上赤红的光黯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当符文消失不见时,那白兔子虚脱了似的趴在棋盘上一动不动,卫风趁这会儿用力揪了一把它的耳朵才满意地收回手,得意地笑道:“成,帮我的小乌黑报仇了。”
“不愧是帝王血。”柏舟看着白兔子心口上那碰着卫风的血后只一小会儿便完全黯淡下去以致消失不见的赤红符文,淡淡道,“也难怪人人都将你视作眼中钉。”
卫风不做声,只随意地用一方帕子用力擦拭自己还流着血的掌心。
“擦净了也无用,除非你放光你身体里的血,否则你永远都是卫家人,永远是‘帝王血’之人。”柏舟看着卫风嫌恶似的擦着自己的手,边淡漠地说着边从怀里取出一支细小的青釉瓷瓶递给他,“涂药吧,伤口好得快。”
“什么帝王血,我从未想要。”卫风扔了手中的帕子,毫不客气地接过柏舟递给他的药瓶,而后挤到柏舟身边坐下,硬是将柏舟从椅子上挤了开去,“再说了,帝王血又如何,也救不了这只死兔子。”
“虽救不了长情,但至少能让他活着。”柏舟索性站起身将椅子让给卫风,而就在卫风得意地要在椅子上坐稳时,柏舟却是一个勾脚,将椅子从卫风身下迅速移开了去,使得卫风一个反应不及便坐到了地上,秋容连忙低头偷偷地笑。
小心心也在笑着,道:“又有谁是不想就不需要承担的?长情不想身为莫家人,但他永远都是莫家人,柏舟不想到我们召南国来,却不得不在这儿生活了十五年之久,我也不想生来就是这般模样,却也只能如此不是?”
卫风坐在地上,并未站起身,而是将就这般将药瓶里的药粉往手心里的血口子上撒,眼神阴沉,声音冷冷道:“卫家天下,不值得我拼命。”
“不值得也由不得你。”就在这时,一道不属于柏舟也不属于小心心的男子声音响起,“这是你的命数,由不得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