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知道她好颜色,但凡乐宁公主经过处,总是眉开眼笑,更别提总聚在她跟前那些人了。
能把乐宁公主逗笑的法子,他们总有一箩筐,那时的忘忧宫处处皆是欢声笑语,鲜活灵动。
不像现在,主子一倒,整个宫里也跟着死气沉沉。
怀策觉得,这样着实安静得太过,都不似忘忧宫原本的模样。
勤政殿。
处理完朝中事务,泰隆帝紧皱的眉头仍未舒开,才想再去忘忧宫看看乐宁的情况,便听闻怀策寻来。
“快请进来!”
这位雍国的皇子,可不是个会主动凑到他面前来的人。
想到许是楼心婳病情有变,泰隆帝眉头皱得更紧,时不时往外头看去,就盼着怀策能快些进来。
怀策步入时刚要见礼,就被泰隆帝免去,他急问:“可是乐宁出事了?”
“……并不完全是。”
泰隆帝刚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对怀策这模棱两可的语句听得满头雾水,他眉头一竖,“详细说说。”
怀策从怀里掏出一份油纸包,交由谢公公呈了上去。
他说:“有人以忘忧宫的内侍家人为要挟,指使他将此药下在公主殿下的吃食……”
怀策还没说完,泰隆帝已经怒了,“是谁?”
“那位内侍忠心,并未受其蛊惑,而是将此事上报,此人随策一道前来,陛下可随时召见。”
泰隆帝看了谢公公一眼,谢公公当即明白圣意,吩咐底下的人去将吉祥给请进来。
吉祥做梦都没想过会有离帝王这般近的一天,连天颜都未敢抬头看上那么一眼,声音抖着说完了事情的全程。
当怀策殿下来寻他,问他:“对于绑走自己亲妹妹的人,是否觉得自食恶果得太轻易了?”
没指名道姓,但他也明白说的是宁贵妃。
可不是吗?害人的药反倒自己遭罪,宫里那么多太医,看过之后也能好个大全。
而他妹妹呢?
自从经了那事后,到现在夜里都睡不好,时常被惊醒。
乐宁公主把她从浣衣局要了来,也让太医开了药给她让她好生将养着,惊醒的次数这才减了些,否则白日里还如何当值?
公主殿下那样好,宁贵妃竟还存了害人之心,光就那点小打小闹的起疹子,哪够?
于是吉祥知晓怀策要替乐宁公主讨公道,也立刻应下。
说到最后,吉祥已是哭腔连连。
“陛下,您要为公主殿下作主啊!”
殿下和她妹妹何其无辜,要遭恶人这样惦记?
如怀策所料,泰隆帝面色难看至极,已在盛怒边缘。
帝王沉声,说出的话就像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来那般,“朕,必会查清究竟是谁,要害了朕的乐宁!”
药包被留在泰隆帝那处,怀策他们几人也就退下。
小真子自从那日怀策抱着公主回寝后,对他的印象大好,也不再总无视他。
他问:“大皇子殿下,咱们这样做就成了吗?不用再多给陛下一些线索?”
怀策说:“这样就好,毕竟牵扯到后宫,我等不便插手太多。”
况且,他们查到后交予泰隆帝,与泰隆帝自己查出来的,意义到底不同。
他们直接给了,泰隆帝说不定还得反过来怀疑他们居心,相较之下,他若自己去查,得出的结果,泰隆帝也会更为信服。
泰隆帝本以为怎么也要等上好些时候,谁料,太医取得药包后细细辨识药材,越看,他们几人面色是越发古怪。
太医们面面相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赶紧上报。
“陛下,那味药饮下会导致的症状已查出。”
帝王惊讶,“竟这么快?”
刚要夸赞这些太医,谁料,他们面上却半点愉悦皆无,而是一脸凝重。
太医说:“因为这味药,在此之前,微臣刚见过。”
泰隆帝愣住。
见过是什么意思?
要害乐宁的药在旁的地方见到了,那代表什么?
帝王问:“你于何处所见?”
太医的头低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