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伸手揉了揉她脸蛋,慈爱笑道:“行了,母妃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切交给母妃便好。”
三公主对宁贵妃这话听得满头雾水,直到回自己的怡景宫,仍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愣愣看着四个俊朗太监忙碌。
太监们为她削果子的削果子、捏腿的捏腿、按肩的按肩,还有一人优雅泡着茶水──三公主觉得,人间仙境,大抵也就是此情此景了。
三公主颇有些恍惚。
原来乐宁过的,一直都是这种生活吗?
那也难怪不怎么爱出去串门子了,外头哪有自己宫里舒心?哪有殿里的宫人好看?
三公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下了个决定。
她坐起身子,一脸凝重地说:“本宫听了个消息,不知准确度有几分,但防范些总是没错的。”
四个太监纷纷停下手边动作,认真看她。
“殿下请说。”
“可能四皇妹那儿得多注意注意,尤其是新添的宫人。”
因为只是三公主自己的猜测而已,她话就没有说得太死。
当她说完,却发现那几个小太监脸色严肃,可看着她的目光好像都比之前要多上几分真心。
给三公主添了一杯茶水后,煮茶的太监先谢过她,随后问她,“不知殿下可否让奴婢去忘忧宫递个话?”
都已经同他们做出提醒,这点小要求,三公主不可能不应允。
楼心婳听闻这消息时,怀策正在学怎么为她染丹蔻。
前阵子新染的颜色掉了些,楼心婳嫌不好看,打算洗了重染。
她喜欢颜色浓艳些的,每次染色总得反复上个两三次以上,才是楼心婳真正想要的红。
怀策执起楼心婳的手,她小手微凉,指腹肌肤极嫩,若不伸手勾住她指节,兴许还会滑开。
楼心婳的指甲生得好看,修得圆中带尖,涂上颜色后,指头便更显纤长。
怀策屏气凝神,直到小拇指指甲也染了红,他这才松手。
“公主,好了。”
哪怕收回手,楼心婳指上微凉的触感也还是残留在他手上。
怀策手指微曲,最终没有握回成拳
借怡景宫的太监,恰好便是这时来通知的消息。
楼心婳大感惊奇,“哪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竟然想设计本宫?”
与她作对的,这些年来坟头草上不说长了多高,那也是夹着尾巴不敢再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需知,给她脸色看,那就形同是给泰隆帝脸色看,谁敢?
楼心婳扭头问怀策,“大殿下,你说说,这没眼色的,会是这宫里的哪个谁?
怀策问了那太监一句:“三公主在回怡景宫前,去见过何人?”
太监回道:“殿下是从宁贵妃那儿回来的。”
楼心婳挑眉,“哦?”
她三皇姐早不提醒晚不提醒,偏偏是在见过她母妃之后才让人递的消息,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楼心婳在等指甲干,动弹不得,只好逮着怀策说话。
“大殿下。”
楼心婳最近越发懒了,都不喊大皇子殿下,而是简略喊他大殿下,怀策看了过去,笑得依旧温和。
“公主可是想问,若是宁贵妃娘娘的手笔,她打算如何下手?”
楼心婳点点头,“正是。”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心省力。
其实这也不难猜,只要泰隆帝还在的一天,宁贵妃就不会要了楼心婳的小命。
毕竟不过一介公主,饶是再得圣宠,那也翻不了天去。
但除去性命以外,能折腾人的手段还是挺多的。
怀策说:“最傻也是最直接了当的法子,便是收买宫人,让人在公主的吃用上做手脚。”
而正好,他们忘忧宫,除去待罪之身的甲乙丙公公还得日日来赞颂楼心婳外,最有可能被宁贵妃威胁的人,只余一个。
楼心婳闻言,想了想,又问:“那本宫夜里睡着时,岂不也是危险的?”
怀策想到楼心婳那睡熟的程度,可说是无人能及,他默了一瞬,艰难点头。
那确实是……挺危险的。
楼心婳当即将脸转向怀策,一张娇媚的脸很是正经,可说出来的却是不怎么正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