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递来的茶水她碰也没碰,只淡淡说道:“皇兄你在说什么傻话?真要知道二皇兄的下落,雍国何至于要我们再派一名皇子过去?”
在邻国当质子的皇子失踪,雍国都找不到的人,安王为何又有他的线索?
最大的可能便是二皇子自己亲自联系了安王,但楼心婳知道,天塌下来都比这个可信度大。
但安王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俯身,凑在楼心婳耳边轻声说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作为二皇弟的亲妹妹,四皇妹真的……什么也不清楚吗?”
楼心婳努力维持自己面上表情,不想被安王看出任何端倪。
而安王等的就是她分心的这一瞬。
答案是什么,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安王松开早早藏在袖子里的香囊,待它滑入掌中,自己先行屏住气息,然后一捏。
有宽大的袖子遮挡,周围的内侍只以为安王同乐宁公主在说一些不便让宫人听见的话,压根没注意到其他。
无味的气息散出,楼心婳扭头瞥了安王一眼。
他离自己这么近干什么?
楼心婳刚想避开,身子却晃了晃。
嗯?怎么回事?
她眼前的景物在旋转,眼皮子越来越重,在意识即将被拉入黑暗之前,她侧眸扫了安王一眼。
安王嘴唇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可他看着自己的面上并无焦急之情,甚至眼里还闪着某种压抑已久的兴奋。
楼心婳努力想维持住精神,偏睡意如潮水般袭来,她根本抵挡不住。
将舌头抵在自己齿间,楼心婳想咬下提神,奈何就连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她都觉费力。
最终,楼心婳实在撑不住,倒在安王怀中。
哪怕隔着衣物,安王还是深深感受到,他盼了许久的怀抱。
终于……终于……
他伸出的手颤颤,似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挪动自己的手。
“公主殿下!”
内侍们围了过来,小真子担忧问:“安王殿下,公主这是又发病了吗?”
忘忧宫的宫人虽受到惊吓,但并不慌乱,对他们而言,乐宁公主时不时陷入昏睡是常有的事,也因此,安王才这般肆无忌惮。
安王握住楼心婳的肩,掌下的触感让他愣神许久,还得定了定神后才能回他,“兴许乐宁只是困了,让她睡一会儿吧,我抱她回寝宫。”
小真子急忙摆手,“那怎么使得?”
可安王动作已经快了一步,拦腰抱起不省人事的楼心婳。
小真子只得在前面领路。
楼心婳体温并无异常,可安王仍然觉得怀中的温度烫手。
把人放至床榻,小真子凑过来正要说:“安王殿下,这交给奴婢……”
话未说全,鸦青色的香囊凑到他鼻端,小真子毫无防备,还在想:安王这是在做什么?
没能想明白,几乎只是这念头刚冒出来的剎那,小真子眼睛一翻,不多时便软倒在地。
安王静静看着躺倒在地的小真子,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香囊,眉头轻挑。
还挺好用。
他绕过他,面色如常地对外头守着的内侍说:“公主这儿有我照料,你们在外头守着便好。”
忘忧宫的宫人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安王带来的内侍就已先抢先回答:“是!”
吩咐完,安王掩上门,走回床边。
他看着紧闭双眼的楼心婳,视线就像描绘她的眉眼,游.走在她脸上。
平常见了乐宁,安王并不能看得太过放肆。
难得有这机会能尽情看她,安王眼神狂热且专注。
乐宁自幼就在别宫,与皇后一同修养身子。
皇后走了以后,再由太后看顾,近几年才回京。
安王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乐宁公主的那日。
她骄傲张扬,一身红裙一出现,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的。
明媚艳丽的颜色,安王从未看过有哪个姑娘,可以把红色撑得这样美。
冷艳的妆容不仅不艳俗,还美得特别勾人。
安王根本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目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