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皇兄不对, 让四皇妹担心了。”
说毕, 还咳了两声。
别说, 连声音听起来都觉此前要沙哑许多,看样子三皇子染了风寒一事确实为真。
泰隆帝嘴上抱怨这儿子不懂照顾自己,最后临出发前还是指了太医与三皇子同行。
旁人看了也都能理解, 毕竟三皇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晋国。
再有先前亲至雍国的二皇子,至今迟迟没有下落的例子,作为目送两个兄长离去的乐宁公主,和亲眼看着第二个儿子将踏上雍国的泰隆帝,饶是他们平时再淡定,这会儿坐不住也是理所应当的。
楼心婳虽念了许多,句句都是关切之情,可怀策站在她身侧,听着犹觉违和。
实在是……不像乐宁公主的风格。
不过想想也是,皇兄都要离开好一阵子,那么她多叮嘱一些,应也算寻常才是。
只再怎么依依不舍,有再多话想说,时辰到了,楼心婳也能瞧着那车队绝尘远去。
安王远远见到她,想站到她身侧,同她说说话,才刚往前踏了一步,视线前方掠过一人,先行一步,占据了他方才瞧了许久,特别想站的位置。
──那处离乐宁公主最近。
怀策突然走到自己身边,楼心婳还纳闷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阿策?怎么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连隔了一个怀策的安王,也恰好能听见她喊的什么。
安王眼眶一紧,脸上的笑容一时间险些绷不住。
乐宁喊的他什么?
她竟直接喊他名字?
怀策说:“没怎么,只是给公主挡风。”
顺带挡去一些不好入眼的东西。
楼心婳得到答案,“哦”了一声就想转回头去。
刚刚说了太多话,导致她现在能不说话就不怎么想说。
安王见楼心婳对怀策这样冷淡,瞬间平衡许多。
他平复好心情,深吸口气,准备再上前一步时,步子再次止住。
原因无他,只因怀策当着他的面,执起了乐宁的手!
且,乐宁竟毫无抵抗,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十指紧扣在一处。
安王:“……”
楼心婳自己也很意外。
她再次将眼神转向怀策,不说话,只用那双丹凤眼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再垂首,看他俩交握在一起的手后,抬头重新迎向他的笑脸,挑眉。
她不用说话,怀策都能读出她想问的问题。
把楼心婳冰凉的小手握在手中捂热,怀策听着身后没再继续靠近的脚步声。
他半垂的眼遮去眸中情绪,很自然地对乐宁公主说:“我在给公主暖手。”
楼心婳险些翻了个白眼。
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平时要怀策给自己暖手暖脸,这位皇子殿下都一副守规矩的闺阁女子被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给胁迫了似的,只差没双眸含泪,委委屈屈从了人。
现在?他竟主动给她暖手?
楼心婳看他的眼神非常陌生,就像看着主动挽上采花大盗手臂的大家闺秀那般。
话本里不是写过的吗?那种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原原本本的那个人,其实魂早就被别的鬼啊妖啊什么的给侵占了,在控制他的身体呢!
可这里可是皇宫,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发生在别处,也不可能发生在这儿啊!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楼心婳内心转过许多念头,才想问怀策“阿策,你莫不是被本宫传染了高热?烧得脑子都胡涂了?”,否则怎会这样接连做出异常之举呢?
才要开口,楼心婳扭头,终于看见怀策身后,有个表情一瞬间扭曲的安王,正直勾勾盯着他们。
楼心婳眼神闪了闪,瞄向面上温和笑意不减的怀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与安王对到眼,对方好歹也是自己大皇兄,楼心婳自不好无视,懒散地唤了他一声:“大皇兄。”
便算见过礼。
喊完,楼心婳的视线还不忘在他身侧扫一圈。
──只有安王一人,安王妃不在。
目光素来不离楼心婳的安王知道她在看什么,上前来同她解释一句:“你皇嫂病了,所以今日没法来送三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