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血喷出,再后来,他似倒卧在乐宁公主怀中,她虽支撑不住自己,却还是尽力环住他。
真要说起来的话,就同此时的感受差不多。
怀策:“……”
刚清醒,脑子还不是太清楚,饶是这么个精神不济的状态下,怀策也隐约发现不对之处。
鼻端除了汤药香气外,还有淡淡的花香。
这种香味他再熟悉不过,乐宁公主发上总会残留这样的气味。
不过份浓烈,浅浅淡淡,却总滞留在他周遭,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曾跟乐宁公主靠得那般近。
怀策的头僵硬转过去,果不其然,在黑暗中隐隐看见一个脑袋。
那人与自己挨得极近,近得头都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不说,手脚还缠住自己。
依这触感,哪怕怀策被压得动弹不得,他也很能确定一件事。
──他与乐宁公主,共盖了同一件被褥。
第37章 花香
乐宁公主防那些宫人防得紧, 目前查到什么,他们没有透露,外头想打探也无从下手。
宫女回来, 紧锁眉头的眉头仍未舒展开, 她对宁妃说:“娘娘, 他们油盐不进,没法以银子收买。”
正在喝茶的宁妃直接扬了手中茶杯,杯盖飞到那宫女额角狠狠一撞,旋即落地。
宫女的额很快红了一片, 但她却连声疼也未吭一声,仍垂首静立原地,彷佛刚才被砸中的人不是她自己。
“那就再想法子!这点事也需要本宫来教吗?”
宁妃自从知道中毒的人是怀策而非楼心婳后, 脾气就日益暴躁。
她发了一顿气, 到现在都未冷静下来,呼吸急促, 胸.口起伏。
宁妃留得长长的指甲刺入自己掌中, 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青筋明显, 拳头不断被捏紧再捏紧。
事情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本来能一举扳倒乐宁,谁料半途杀出一个雍国质子?他跟着瞎搀和什么?
这下可好, 本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却闹得前朝后宫沸沸扬扬, 誓有不查出真凶, 这事就没完的趋势。
宁妃眼神飘移, 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
她是绝对不能被查出来的。
自己若倒下,她的儿子她的女儿,可还怎么在这宫里立足?
当今之计就是得再想个法子。
十五年前, 能找出一个替罪羔羊,十五年后的现在,她一样也能。
宁妃目光慢慢瞧向站在底下的心腹宫女,眼神有若盯着猎物的毒蛇。
宫女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视线,刺得她头皮发麻。
她面上神情如常,只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恨意。
……
忘忧宫。
怀策轻轻将楼心婳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挪开,可没了手,那也还有一条腿。
他不得庆幸这是大冬日,乐宁公主是着长裤的,不像夏日里她贪凉,歇息时总将裤子除去,只着裙子。
她睡相极不规矩,在没有寝裤的遮掩下,嫩白的腿横在自己身上,那可真是……
怀策捏了捏眉心,不好再细想。
为了移开她的腿,怀策势必得起身,然……
怀策侧头看了下,他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还有乐宁公主的发丝扫过他颈侧。
微痒。
乐宁公主直接靠在他肩上睡了,不先把她的头往旁撤离,怀策就是想起身也做不到。
于是他伸手,覆在她后脑勺上。
掌下是她柔软的发丝触感,怀策眼神微顿。
乐宁公主的头发细软,他为她梳过几次发,知道她那头青丝就有若上好的绸缎,触之滑顺。
怀策敛起心神,将手往下探,想将她脑袋轻轻托起,以便挪动。
奈何才抬起一点,楼心婳在他掌心蹭了蹭,随即整个人又更往温暖触靠,手也再次环上他。
被揽得更紧的怀策:“……”
本以为是回到最初而已,但怀策抽了下自己的手,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回,他的手被乐宁公主当枕,压着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