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被闪瞎眼的风险,再抬眸看了下怀策和楼心婳。
那两人眼里就好像只有彼此。
怀策平时虽与人和善,但实则是隔了距离,生疏得恨。
唯有在楼心婳面前,他看她的眼神,才终于像有了温度。
楼灿说:“只要婳婳高兴,那人也不会伤害她,这样便好。”
收回自己眼神,楼焕也不得不点头同意。
四皇妹最会看人,既然怀策都令她另眼相待,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阻挠那两人亲.亲.热热。
用晚膳时,楼心婳看周边明明还有空位,却非要往她和阿策中间挤的两位哥哥,沉默。
怀策不欲同他们争,径自将位置让与兄弟俩,自己在楼心婳对面入座。
坐好后,还能抬眼与楼心婳对视笑笑。
楼心婳对他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再很是无语地看着坐她左右两边的哥哥。
幼不幼稚啊!都学着怀策点!
有两位哥哥在,楼心婳压根没法好好同怀策说话。
才刚喊出一声:“阿策!”
楼灿就已夹了一筷子菜给楼心婳,“婳婳,尝尝这个。”
有了二皇兄起头,楼焕也跟着如法炮制,但凡瞧见一点楼心婳要与怀策说话的迹象,他就开始畅谈他到雍国这一路碰上的有趣事迹,吸引楼心婳注意。
楼心婳明知他背后用意,却还是不禁听得入迷起来,直追问:“然后呢?”
怀策见状也不禁勾起嘴角,看楼心婳听得手都停了,顾不上吃饭,才开口提醒,“婳婳,不赶紧吃,饭菜会凉。”
楼心婳回神,“哦”了一声,胡乱夹了几道菜,嚼了咽下后转向停下的楼焕,催促他,“三哥,继续啊!”
这回没再停下吃饭的手。
楼焕间接又被秀了一脸,委实怀疑人生。
他面无表情地问:“哦,我刚说到哪儿来着?”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愣楞看着怀策让她吃饭,还真好好用起膳来的楼心婳。
楼焕心中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于是他们两兄妹一个继续说,一个接着听,已用完膳的楼灿看了怀策一眼,怀策早有所觉,也回望过去,同时视线往外头院里移,偏了下头。
楼灿看出他暗示,两人往外走去。
天色已暗了下来,此处以医馆做掩蔽,院里空地放了许多药材,导致吹来的风都带着药香味。
楼灿行至一半,转身问:“不知大公子可是有何事要同我说?”
还得避着楼心婳?
否则在里面说就好,何至于要邀他到院里说话?
怀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安王的事,你们打算如何?”
提起这人,楼灿就皱起眉头。
虽说是自己兄长,因安王为宁妃所出,楼灿与他并不算相熟。
后来得知楼心婳的事后,楼灿对安王就只剩下了恶心厌恶的态度。
他大概也猜到怀策为何要这么说。
楼灿想了下,决定据实以答,“他的事,我们晋国来就好,横竖早晚我与他都是得对上的,况且,他也确实不无辜。”
他手上已握有能扳倒安王的法子,只一直在等待时机。
怀策点头,“既然你们有心要处理,我便不插手,不过……”
他话音一转,走至楼灿身边时,才低低同他说了一句:“我等不了太久。”
安王,他势必得除。
不过也一如他拒了楼灿要告诉他的情报,楼灿也不希望怀策淌这浑水。
两人再对视时,皆温和对对方笑笑,彼此达成共识。
晋国的事晋国自己解决,同理,雍国的事也让雍国自己乱去。
皇子们都已成年,晋国表面风平浪静,实际的斗争早就开始。
而雍国,兄弟阋墙的戏码,却是更早上演。
常喜那儿探出消息,对怀策说,雍帝已有几日不曾上朝,而他那六个兄弟,也渐渐把亲手足视作对手,明面上或是暗地里互相撕咬起来。
怀策听了这些,面上神色仍是淡淡,好似这些都与他无关。
好似病了的不是他父亲,互相想谋害性命的,也不是他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