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身中的毒与她共存了太久,要解毒也并非那样轻易的事。
中了毒最难受的就是楼心婳自己,楼灿一直在同她说起旁的话题,就是希望楼心婳顺其自然便好,不要给她过多的压力。
结果楼焕倒好,一来就瞎囔囔,把楼灿的体贴想法全给践踏在地,偏他也是出于好心,楼灿只得扶额,自己一人承受那不应该有的头疼。
不过楼心婳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她说:“太医一得了花就闭门研究去了,应还需要些时日才知顺不顺利。”
楼灿怕楼焕问出更多,抢在他面前同楼心婳说道:“热水烧好了,这里不比家中那样的条件,婳婳委屈些,洗浴完我们一起用晚膳?”
一听晚膳,楼焕当即也跟着囔道:“我也要一起!就说我与医馆的大夫相谈甚欢!恨不得日日住在这儿!”
楼灿面带笑容地把楼焕推了出去,楼心婳看两位哥哥的互动还是一如从前,咯咯笑了起来,应了声:“好。”
把人推出去后,楼灿顺带关上门,拉着楼焕走远。
“灿哥,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有好多话想给四妹妹说呢!”
见他又要走回去,楼灿伸手把他三弟逮回来。
偏生他这三弟是个直肠子的,要他演戏或让他守什么秘密,那简直再难不过。
就连演纨绔,那也是楼灿深思熟虑后,觉得楼焕肯定能驾驭的,战战兢兢让他尝试了下,所幸成效还真不错。
所以他也没把自己真正的心思告诉他,只用别的话题引去他的注意。
他问:“婳婳都是喊的雍国那位皇子‘阿策’吗?一开始便是?”
这个问题楼焕还真能答。
他摇头,“没有,刚开始是喊的他‘大殿下’。后来也不知道他们哪天开始腻歪起来,四妹就直接喊他名字。”
楼灿:“你也不知道原因?”
连想都不用想,楼焕便回他,“不知道。这很奇怪吗?不就相处久了想喊得亲近些呗?”
可楼灿却觉得,事情应没有这么简单。
他说起楼心婳表情有异的事,“若不是婳婳露出那样一言难尽的神情,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楼焕眼神凝重起来,他二哥的脑子比他好使太多了,既然他都认为不对劲,那这事背后许就大有文章。
“那怎么办?回去找四妹问明白?”
楼灿止住他想回头的打算,“不,我们去问另外一人。”
梳洗完毕,正拿了书在看的怀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见到晋国两位皇子并肩而来。
他挑眉,放下书迎了上去。
“两位公子,可是婳婳出了什么事?”
怀策看他们面容还算镇定,这可能性应是除外。
楼焕听到那声“婳婳”,万万没想到自己到了雍国来,还得被他们这样秀上一脸,面色微抽。
已事先在街上听过怀策这样喊的楼灿忍住想翻白眼的念头,轻咳一声,直接说起正事。
“我们过来,是有些事想询问大公子。”
怀策可不理会这两位皇子心中舒不舒坦,只循着自己心意做事说话。
他将两人请进屋内,猜想他们想问的应是有关乐宁公主的事,同是作为关心公主的人,怀策这点耐心尚有。
“两位入内详说吧。”
楼灿直接将听到“大皇子殿下”后,楼心婳的反常说出,想从怀策这儿探出他是否知道什么。
可话才问出口,怀策就露出恍然的神情,明显是知其内情。
楼灿问:“大公子若知道些什么,还请同我们说说。”
这是个再小不过的问题,可多年未见,楼灿还是了解自己妹妹。
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有这样情绪外露的表现。
所以这件事兴许外人看起来小,但对楼心婳而言,却是件大事。
怀策很意外楼灿能注意到这小细节,这事确实非同小可,既然他们问起,她也没想过要隐瞒,甚至觉得,他们是最该知道的。
要提起当初的事,怀策表情严肃中尚带了不屑,他对他们说:“婳婳之所以不再喊我‘大殿下’或‘大皇子殿下’,是因为这样的称呼方式,会让她忆起些不好的回忆,方才改口。”
“什么不好的回忆?”楼焕紧张起来。
怀策顿了下,也不知他俩会不会相信,最终还是选择慢慢道出。
“因为,晋国的大皇子,对婳婳起了心思,甚至还将她迷晕带到寝殿过,幸而发现得早,并未让其得逞。”
──静。
怀策说出此话后,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静得落针可闻。
楼焕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他当即骂道:“那王八羔子!我就说他看四妹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还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