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已达成共识,启程回雍国那日,怀策换上了大红婚服。
日子虽赶了点,但前有乐宁公主说要选驸马在前,那会儿礼部就忙着在给楼心婳做嫁衣,倒也算来得及。
只怀策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了眼装饰得喜庆的马车,最后却是策马朝新娘子行去。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回不过神来,只见怀策竟还跳下马,掀帘进了马车,更是让礼部官员们面面相觑。
“这……怎么办?”
“不知道啊……”
楼心婳听见有人进到自己马车里,对着光线一亮的地方看去。
她头上盖头还未扯下,本打算出城后再拿下的,毕竟这一段路得到雍国,一路上都盖着也太难受。
来人没说话,只捏住她盖头一角,向上掀起。
怀策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车里新娘真是楼心婳后,才像是松了口气般,露出笑脸。
楼心婳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知道怀策这是被自己吓怕了,怀策还对她温声说:“我只是看看你。”
眼神终于后知后觉染上喜悦的色彩。
──他是真的能把楼心婳娶回雍国。
楼心婳把盖头扯得更开些,左右都让他看看,“那你可得看个够,若看不够,你进来与我同乘马车,或我出去同你共乘一骑,都是可以的。”
怀策听她这番说词俨然很是受用,面上笑意都加深许多。
“待出了晋国京城后,我就带你出来骑马。”
楼心婳点了点头,直接往怀策面上亲了一口,用以表达自己的欣喜。
怀策忍住想回亲她的念头,替她将盖头盖好,重重握了下她的手,便出了马车。
于是外头的人就看见年轻的雍帝钻新娘子马车后,本是凝重的面色转为淡淡笑脸,终于有像个新郎官的神色。
当然,所有人在看见怀策颊上还沾染了疑似口脂的东西后,皆是垂头当没看到,心头却大为震撼。
怀策毫不在意,伸手抹去,瞧见自己指上沾染的红,他甚至还轻笑了下。
他也不是第一次从楼心婳唇上沾染口脂了。
楼灿和楼焕见了这一幕,两个眼眶都红了的兄长忽地一梗,楼焕对楼灿说了一句:“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了。”
进个马车怀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楼焕也不知该感叹怀策这人怎么这样,还是该赞叹他四皇妹驭夫有术。
楼灿轻咳一声,却没否认。
他说:“这样挺好。”
婳婳从来就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怀策既把她放在心上,视她若珍宝,又做了那样的承诺,那么婳婳就不会过得太差。
能与自己心仪之人长相厮守,在联姻的一众公主中,楼心婳可以说是最幸福的了。
楼心婳在喧闹的乐声中静静坐着。
她想起父皇、兄长们的样貌。
此一去,还不知何时能有机会再回晋国,楼心婳以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事到临头她也只能苦笑一声。
她还是未能免俗地……会觉得不舍啊。
从晋国到雍国这段路,楼心婳这趟算是走了第三趟。
第一次她尚在病中,第二次服药整路状况也不好,这一次却是她难得可以好好看遍这大好河山之时。
……
雍国。
太上皇监国,新帝前去迎娶晋国公主的消息传回国内。
城门上的人远远看到一列队伍,他们身上俱是穿着喜庆的颜色,让人远远一瞧便知他们身份。
赶了几天路,楼心婳下马车时脚都有点软。
怀策扶了她一把,让她得以靠在自己怀中站稳。
“婳婳,还好吗?”
楼心婳点头。
怀策还是不放心,他说:“若撑不住,我能直接抱你进宫。”
楼心婳走到一半,想象了下那个场景,沉默。
她坚决拒了,“我自己可以的!”
怀策也就由着她,只是牵着她的手一直未放,眼角余光也一直在注意楼心婳动向。
他们一路风尘仆仆,怀策原意是打算让楼心婳到了雍国后多休息几天再行仪式,可楼心婳掂量了下自己体力,觉得可行,还是决定当日就完成一切。
怀策不解,楼心婳却摸着他的脸,笑着同他说:“早日成亲,你心里也踏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