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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2 / 2)

不用介怀,老夫喜欢跟年轻人聊天。林铮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那些死囚听了老夫的开导,统统不想越狱了。

傅秋锋本想和他随便聊聊打发时间,听罢不禁微妙的陷入了沉默,从周围若有若无的人声来看,不想越狱,那应该是但求速死。

傅公子,你闲着也是闲着,我这还有几斤药材没磨。林铮走出门敲了敲院里的大药臼,扬声喊道,来帮个忙。

傅秋锋循着声音过去,摸到颇为沉重的杵子,按林铮的指示开砸。

容璲为什么审你啊?林铮搬了个板凳在旁边坐下,兴致盎然地开始聊天,你是不是怪他了,若是老夫让他试药,你猜他答不答应,老夫帮你试试他怎么样?你幻觉里都发生什么了,若非情绪波动剧烈,别说挖眼,就是骟了你,醒过来也不能变太监啊。

傅秋锋此刻终于认同起容璲,开始觉得林铮真的很麻烦,他不只喜欢揭人老底,还喜欢戳人肺管。

是我考虑不周,造成了一些误会。傅秋锋含糊道,我并未怪罪陛下。

什么误会?林铮坚持好奇。

考虑不周的误会。傅秋锋道。

林铮:怎么不周?

傅秋锋:考虑不周。

林铮:

林铮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哼笑几声:容小朋友的霜刃台一开始只有几个人,那时候他还在南边混,有个义薄云天的壮士为他挡了一刀,进了霜刃台,做了副统领,你猜后来怎么着?

其实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细作,盗走机密文书策划刺杀陛下?傅秋锋合理推测道。

分毫不差!容璲发现端倪之后,约了副统领直说,放话让副统领先跑一个时辰,就算回报那次挡刀的恩情,结果副统领跪地谢恩,转眼就偷袭回报了他两刀,容璲完全没赚。林铮语气倒有几分愉快,所以是什么误会,让他居然没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你在他心里如此特别,甚至只用幻毒,不肯直接用刑?他是傻了才忘记教训?

傅秋锋捣药的动作停了停,今早容璲替他挡下那招,他便发觉自己已经绷不住死水般的平静,容璲和他曾经跟随的皇帝完全不同,他也无法再用曾经的态度对待容璲。

容璲总是很果断,失去一切就掌握更多,怀疑某人就逼问求证,放下质疑也能舍弃颜面低头道歉,仿佛没有任何迷茫纠结。

陛下知人善任,心胸开阔,定是有惜才之心吧。傅秋锋长叹一声,竟有些羡慕容璲,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之后,容璲还能相信他吗?

年轻人倒自视甚高,值得容璲爱惜到这种程度。林铮戏谑一句,撑着腿起来,老夫是有热闹看了,眼睛治好以后记得常来。

傅秋锋点了点头,林铮进了屋,又探头出来,突然问道:你武功好吗?

我不会武功。傅秋锋略感警惕。

怪事。林铮自语一句,那你继续忙,老夫去睡会儿。

傅秋锋深吸口气,用力杵了两下药臼。

林铮使唤起人来一视同仁,瞎子也毫无心理障碍,第二天一早容璲过来时,就看见傅秋锋正在院里分拣药材,三样药分别挑出来放进不同的筐里,没有一点混杂,若非眼前还蒙着布,容璲都要以为他复明了。

你可以拒绝他。容璲在傅秋锋身边蹲下,伸伸手挑挑拣拣,他从前也使唤过朕,不过朕烦了就拒绝,也不会怎样。

承蒙林前辈诊治,力所能及之事,做便做吧。傅秋锋说,请陛下稍等片刻。

朕帮你。容璲捡了根细枝扔进筐里,随后指尖一疼,他抽手一看,指上冒出滴血珠,这东西有刺。

傅秋锋心说又来这套:那您小心。

朕已经被扎了。容璲说。

那希望您没事。傅秋锋道。

容璲:

容璲自食其果,蹭了蹭手指起身:知道京城最好的酒楼是哪家吗?

傅秋锋道:臣不知。

未央街的天在水,有千金难求的美酒,更有异域特色的美食,连琴师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容璲笑道,咱们先去鹭园听戏,然后在碧空湖乘船到未央街吃饭,顺便买些东西,傍晚城东还有庆典。

韦统领也前去吗?傅秋锋在心里揣摩这趟最可能的目的,这些地点都极为热闹,每日都能走过不少情报,以容璲亲力亲为的风格来说,很有可能是前去接头,或者做什么隐秘的交易。

霜刃台现在很忙。容璲说道,只有你和朕,再加一个暗卫随行保护。

傅秋锋静默少顷,点了点头,没再强调让容璲带人。

他分拣完了药材,对林铮告辞,上了马车和容璲出城,京城依然熙熙攘攘,一天前的变故不能给偌大京师带来一点变化,顶多让人多了些茶余饭后神神秘秘的谈资。

傅秋锋发觉容璲做这些事真的轻车熟路,他看不见,容璲也没买前排的戏票,带着他坐在了人群尚还稀疏的后排,甚至颇有闲心的拿出一包糖果,他接了一块边吃边想这可能是某种接头需要的暗号道具,然后就听见容璲把糖咬的咔咔直响,大有全都吃完的意思。

傅秋锋忍了忍,终究是没多说话,这时前方过来两个人,坐下之后就开始低声谈话。

哎,这香林班的陆姑娘最近不是嗓子不好,都不唱了吗?今天好了?

我听说这陆姑娘嗓子没事,是一直被李常侍纠缠,不得不躲起来,昨天李常侍死了,她这才敢重新露面。

那个李维李常侍?他前两天还能逛窑子,怎么就死了?

我也感觉奇了,听人说他是死在窑子后巷里的,表情狰狞,像是被吓死的!京城又没有猛虎野兽,怕什么啊?怕是遭了天谴。

傅秋锋听了片刻,想起李维就是容璲让韦渊解决的那三人之一,随后他就感觉容璲隔着椅子扶手向他这边偏了偏,小声道:昨天朕看的折子,有一本是陈侍中和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参与彻查扬武卫戴罪立功,不过这联名数量减了不少人,看得出来有所忌惮。

那臣恭喜陛下。傅秋锋低头道。

韦渊没这么花花肠子,是你提点的吧。容璲抿着嘴角忍笑,上个赵郎中死的更奇,在家中吃饭,被勺子噎死了,呵。

臣不敢居功。傅秋锋略一想象,觉得韦渊还挺有潜力。

两人继续看戏,久未现身的陆姑娘一登台,就迎来一片热烈掌声,傅秋锋虽然对戏曲无甚兴趣,但听一听故事也权当休息,戏目结束之后,有些熟客迫不及待地上前问候,傅秋锋和容璲靠边离开,出了戏园过一道桥就是碧空湖。

此湖与连接京城东西,沟通南北,京城的水路就像一张网,坐船几乎可以达到任何一条街道。容璲扶了下傅秋锋,带着他上了一艘乌篷船,这里的黄昏最为绚丽,落霞映在湖中,就像水中燃起火来。

傅秋锋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天际,那里现在应该有刺目的阳光,他闭着双眼,但透过一层纱布,眼底忽地浮起些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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