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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朕只追求真正的信念。容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车厢内已经亮起暖融融的光,烛火把他和傅秋锋关在逼仄的空间里,他看着傅秋锋眼底的落寞,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心也渐渐平和下来。

所以臣才敬佩陛下。傅秋锋笑了笑,臣努力向陛下学习。

哼,你现在真是油腔滑调,半点不怕朕了。容璲抬眸横了他一眼,幽幽道。

傅秋锋有种自己恃宠而骄的感觉,暗自搓了搓胳膊,若有所感:追求某条路的尽头,以为历尽艰险终于到达终点时,放眼望去,路的尽头却只有一片汪洋,茫茫不见天日。

你又有何过往?不妨也说来听听,再为朕的怀疑增添几分筹码。容璲靠着轿厢,抬脚碰了碰坐在对面的傅秋锋小腿。

那臣还能说吗?傅秋锋自嘲道,不过是最后走投无路,只好去了阴曹地府,做个浑浑噩噩吃人血肉的孤魂野鬼罢了。

你真的有吃人血肉的本事吗?容璲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住傅秋锋的下颌往下一压,笑得光彩摄人。

傅秋锋下意识用舌尖扫了下整齐的牙齿,纯良地望着容璲眨了眨眼。

容璲放开他,坐了回去,慢慢扭头看向一边,表情变得飞快,又沉闷起来:那座冷宫的红墙之下,是比墙灰更红的血,朕的母亲,一个冷宫疯妇,连闯进宫里的叛军都不屑进去的地方,她本该是最安全的可她却死在了那里,在她生命的最后,她突然清醒过来,认出了她迟来的儿子。

她让朕快逃。容璲右手紧紧攥着,压在腿上,还有,想吃相府后街的馄饨朕连这个愿望都不能替她实现,朕费尽心机逃离这宫中到底有何用处?朕逃走之后的几个月都想不通朕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些,朕曾是年少的韦渊的支柱,是野心蛰伏的上官雩的合作者,是给林铮提供药材死囚的上家,是柳知夏眼里的明君,朕要扮演的角色太多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听朕说心里话。

他阖上眼,长吁口气,竟是从未有所的颓然疲倦。

陛下。傅秋锋抬了抬手,却不知该做什么,最后还是放了下去,陛下的吩咐,臣定会竭尽全力,若陛下有需要,臣也愿随时听。

任何需要?容璲睁开眼,颓色尽收,露出狡黠和算计来,笑眯眯地说。

傅秋锋一愣,但他还感动上头,一口答应:任何需要,臣皆赴汤蹈火。

哈。容璲一抖衣摆翘起腿,沉哑的嗓音也霎时明快起来,也许你上当了,朕就是在装模作样,你若怜悯朕,同情朕,关怀朕,想为朕分担痛苦,愿意为朕做任何事,你就成为了朕的奴隶,也许这就是朕的目的。

傅秋锋张了张嘴,倒真的看不懂容璲到底是真难过还是故意卖惨。

傅公子,朕只对你坦白,所以你也要补偿朕,永远站在朕这边。容璲盯着傅秋锋笑,朕就算明说,你能摆脱得了吗?

傅秋锋一时搞不懂容璲的目的,他最近没做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思考片刻,却忽地清醒,强调道:臣并不同情或是怜悯陛下,陛下也并不脆弱,臣为陛下效力是职责所在,即便有私情,也是出于敬佩。

你扪心自问,只有敬佩吗?容璲用指尖拨了下发丝,把颈侧的长发若无其事地撩到身后,朕不信。

傅秋锋抿唇,话锋一转:陛下可以不信,但有一点,难道陛下对臣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也许臣是故意顺着陛下编造过往,也许臣就是要让陛下对臣的履历起疑,您越是怀疑臣,就越要留着臣,越想挖掘真相,就陷的越深。

容璲的笑容一僵。

傅秋锋谦卑地低头,挑了下眉梢:恕臣斗胆,陛下以为,臣不能摆脱,和陛下深陷其中,哪个更为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好短!qaq

明天一定加更!

第46章 三分之一04

容璲阴森森地逼视傅秋锋:可你明说,足以让朕警惕你,朕非但不会深陷其中,朕连泥淖的岸都不会接近。

可陛下需要臣,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傅秋锋语气平常,陛下若不接近臣,如何满足陛下的需要?

容璲冷脸不语,傅秋锋继续道:臣誓将毕生献给霜刃台,为陛下效命,从未想过摆脱这个身份,所以臣大胆直言,是陛下输了。

朕输了,朕输一口气,可你敢赔一条命吗?容璲眼含威吓,凉飕飕地说。

陛下气度胸襟非凡人也,料想不会与微不足道的区区霜刃台录事计较。傅秋锋圆滑地赔笑说。

哈,哈哈哈容璲挑起一点嘴角,受到挑衅一般不怒反笑,扬声道,好!是朕小瞧你了,你这份自信值得朕另眼相看,不过朕不见得输,你需要摆脱的是身份,还是别的东西,将来你与朕共做见证。

所以陛下这番委婉的敲打,是想让臣办什么事?傅秋锋不在这上继续纠结,无奈地询问。

在暗一回来复命时,朕就有了一个想法。容璲道,若是有人要收买你,朕要你假装投诚,做朕的细作。

傅秋锋一怔:陛下不怕臣真的受了诱惑,做个两面暗探,左右逢源?

那朕不让你卧底,你就真能受得住威逼利诱?容璲反问。

陛下放心,臣还是具有职业操守的。傅秋锋肯定道。

容璲傲然抬眸:虽然朕现在信得过你,但还是提醒你一句,天下间没有朕给不了你的东西。

臣明白。傅秋锋轻轻颔首,臣会见机行事。

前面就是兰心阁了。容璲掀开窗帘看了看,什么能告诉暗一,什么不能,你自己拿捏。

傅秋锋想了想,不解道:陛下既然对暗一存疑,为何要委以重任,将他留在霜刃台?

朕也曾对你存疑。容璲瞥他,不过朕唯才是用。

是,谢陛下厚爱。傅秋锋笑道。

容璲细微地叹息一声,皱眉不悦:朕的母亲宠冠六宫时,皇后也对她和颜悦色亲如姐妹,她一朝被弃,宫女都能唾骂她,可见人的贵贱之分何其荒唐无定,身份的高贵和卑贱都是虚话,唯有生和死无法改变,这就是人,所以天子和庶人的区别又在何处?不过是手握权力才能高声言语罢了。

傅秋锋沉默着听他发表这番慨叹,心情莫名有些复杂的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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