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挥挥手,让傅秋锋去办,傅秋锋已经熟悉了竹韵阁的布置,收拾了厢房,倒好热水去找容璲。
林铮的药抑制了毒性,但似乎连人的活力也一同压制下来,容璲被傅秋锋搀着起身,走出两步腿就开始打颤,傅秋锋不得不蹲下来,道:陛下,臣背您过去吧。
朕可抱你好几次,轮到你了,怎么就舍不得力气了。容璲扶着傅秋锋的肩膀,还有闲心开个玩笑,才这么点距离,抱不动朕也不会嘲笑你。
傅秋锋慢慢站起来,伸手肯定道:臣抱得动。
容璲身体一轻,傅秋锋和他承诺的一样,手臂很稳,没有半点摇晃,容璲先是狐疑地捏了捏傅秋锋的胳膊,然后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双手环抱胸前,甚至还措置裕如地翘了个二郎腿。
傅秋锋眼角直抽,心说这就是帝王之风吗:陛下,您能别乱动吗。
呵,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朕做事?容璲飞过一个冷眼呵斥道。
傅秋锋:
傅秋锋差点扔了容璲,加快脚步惊疑不定,心里担忧毒发的速度,嘴上敷衍道:臣错了,臣这就跪下。
只会跪下可不够。容璲别有深意地警告。
傅秋锋顺从道:是是是,不管是跪下还是趴下都随您的意,您想要什么姿势臣都满足您。
容璲:
容璲嫌弃地动了动肩膀:爱卿,你的脑子果然不正常。
傅秋锋踹开厢房的门,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无力道:陛下,您别吓臣了好吗?
朕装的这么像吗?容璲摸了摸下巴,也许过两日朕需要见几个人,如果连你都没识破,那他必定也会信以为真。
傅秋锋思忖道:陈峻德?
不只是他,任何在这期间要见朕的人,都有可能与指使贤妃下毒的人有关,甚至就是他本人。容璲蹙眉断定道。
的确。傅秋锋赞同,他小心地放低一条胳膊,让容璲站稳,扶他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容璲挡了挡:朕还没到残废的地步,朕自己来就好。
您就别多耗费体力了,就当臣是您的婢女。傅秋锋苦心劝谏。
你现在连婢女都肯当了?容璲调侃地看他,不过朕的婢女也不做这些事,手无寸铁毫无防备的被人靠近是很危险的事。
那臣就在屏风后等待,您有需要就叫臣。傅秋锋只好退后几步。
容璲余光瞟着他,突发奇想道:什么需要都可以?
傅秋锋:
傅秋锋回敬他:只要您的想法正常点。
哼。容璲佯怒哼了一声,自己慢吞吞地解了衣裳,浴桶里的水有些热,他幽幽吐出口气,在水温和真气运转之下有种被蒸熟的烦闷,随口问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傅秋锋装傻充愣。
别让朕问第二遍。容璲说。
韦统领不让臣问。傅秋锋实话实说,连韦统领都如此郑重其事,臣还是不问的好。
算你有眼色。容璲往水中沉了沉,轻叹一声,等朕心情好了,也许会告诉你。
无论陛下是否告知,臣都希望陛下的心情早日好起来。傅秋锋很会说话地笑道。
容璲无法给傅秋锋一个眼神,让他有些不满,他趴在浴桶边沿,困意越发浓重,无力感让他抬不起手,等他觉得不妙时,几乎已经提不起清醒的神智,睁不开眼了。
傅公子容璲低低唤了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傅秋锋问。
一个正常的需要。容璲艰难地说,扶朕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多更点_(:3」)_
第42章 奇毒03
傅秋锋一惊,容璲声音虚弱,他还以为药出了什么意外,连忙上前查看状况。
容璲歪着身子斜倚在浴桶壁上,低垂着头,下巴已经挨到了雾气袅袅的水面,脸色泛红,墨发半掩间的眉头自然舒展,呼吸平稳,没有任何不适。
傅秋锋轻巧地探至容璲腕间,脉搏跳动稍快,但规律有力,应该只是睡着了,他这才松懈不少。
一旦确定容璲无碍,那张安静而毫无瑕疵的脸就一下占据了傅秋锋的全部注意,他的目光停留在容璲轻启的唇上,片刻后心虚地板起脸,拿起叠在方凳上的布巾,沾湿了擦去容璲额上细汗。
容璲的头顺着他的掌心轻轻靠了过去,脆弱的咽喉袒露出来,傅秋锋眼睫颤了颤,无意识地攥着毛巾,轻拭喉结的弧度,拂过细微突出的轮廓。
指节蹭到温热的皮肤时,他心里有些莫名打鼓,又正经地安慰自己只是在帮容璲擦去水迹免得受凉,容璲这时模糊地呓语一声,声带的震动让傅秋锋手指一麻,他被烫到似的抽手,仰头干咳一声,表情绷得越发严谨恭敬如临大敌。
容璲仿佛陷入梦魇,呢喃声低的几不可闻,傅秋锋定了定神,侧耳细听,容璲含混不清地念叨着醒醒大夫带他一起走之类的词,傅秋锋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但容璲这般惊惶不安,这必定是与现实一样恐怖的噩梦。
陛下,别睡了,臣扶你去休息。傅秋锋试着唤了容璲两声,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容璲眉心一紧,向另一侧偏过头,不再梦呓,但险些一头扎进水里,傅秋锋只得赶紧扳正他的脸,放弃了叫醒他。
要把一个睡熟的人从浴桶里弄出来其实很简单,但这个人是皇帝,傅秋锋难免涌起诸多顾虑,他绕到容璲身后,鞠起些水清洗干净他散落背后的头发,拢在手里拧了拧,心说要不喊人来帮忙吧,比如书童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