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上官宁喊了他一声,我配合你行动,你放了我,我发誓此生再不入大奕,还可以让你没收一笔数额庞大的赃款,你领了功劳,我吃了教训,大奕少一个不法分子,十全十美,何乐而不为呢?
傅秋锋翻了个白眼:我不叫喂。
上官宁:
上官宁游说道:傅公子?您仔细想想,每天又要侍寝又要出任务审犯人,这种日子不累吗?皇帝都是无情的,我从前也是王族,这话可是经验之谈,万一哪天皇帝厌恶你了,你这霜刃台的职位都保不住,何不趁年轻攒些身价,届时天高海阔,何处不为家?
傅秋锋只听到上官宁又要侍寝又要出任务这里,往下再没注意,他考虑了一下这种情况,譬如今晚,把前半宿单纯的睡觉改成一起睡觉,确实可能精神不济状态不佳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劝陛下节制啊。
你下定决心了?上官宁见他沉思片刻一脸凝重,喜道。
当然。傅秋锋微微一笑,多谢你的提醒,我决定何时侍寝我说了算,暗卫自是以任务为主,完全不累。
上官宁:
傅秋锋按了按指节,在一阵噼啪碎响中威胁道:一句废话废一根手指,你自己盘算废得值不值。
上官宁往桶里缩了缩:我错了,我闭嘴。天刚蒙蒙亮时,傅秋锋带着上官宁出了皇城,将他往前一推,留下警告:小王爷,珍惜性命。
上官宁回了下头,已经找不到傅秋锋的身影了。
他深吸口气,自然地抬步赶去顺福酒楼,背后尖锐清晰的视线始终伴随他左右,即便用余光观察,也没能找到傅秋锋藏身何处,上官宁无奈至极,一直到顺福酒楼也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清晨时分酒楼大堂逐渐热闹,上官宁坐到了最里侧靠楼梯的空位,小二端着菜单过来,笑问道:这位客官,您看看吃点什么?
小米粥,蛋花汤再加一屉包子。上官宁翻翻菜单,然后自然地吩咐,再给老地方送两斤黄酒。
好嘞。小二利索地擦完了桌子,去后厨端上熬好的小米粥和蛋花汤,您要的包子得稍等一小会儿。
上官宁点点头,往门外瞟了一眼,拿起勺子舀了口粥,艰难地吞咽下去。
傅秋锋就伏在顺福酒楼的房顶,小二不多时就提着两坛黄酒出了门,他向对面客栈窗口打了个手势,唐邈闪身追去。
那小二一路走到颐王府,叩响了大门,把两坛黄酒递给开门的小厮,躬身道:这是贵主要的黄酒,请代小的转告贵主,上月的账应该结了。
行,我们王府还能差着你的吗?小厮接过酒坛大方地挥手。
唐邈闪到树后,府中很快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没走出几步,斜里冲出个一瘸一拐的乞丐,扑通一声跪下抱着他的腿哭求道: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去你的滚开!别弄脏爷的衣裳。男人不耐地踹开乞丐,到对面街上的布庄取了几幅布料回府。
接下来出府的人陆陆续续一共四个,都被那乞丐缠了一回,唐邈和暗卫各自跟踪,其中三人最后都转回府内,只有一个小厮往西边去。
唐邈跟上那个小厮,中途拐进一家闹哄哄的赌坊,唐邈不敢跟的太近,只能待在门外,但一眨眼之后,混在人群里的小厮突然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
傅秋锋留在唐邈的客栈房间里,隔着酒楼后窗盯着上官宁,唐邈懊丧地回来,咬了咬唇:傅公子,我跟丢了。
他把情形说了一遍,傅秋锋皱眉:你被他发现了?
应该没有,他进那间赌坊很熟练从容,像是有预谋在那里变幻伪装。唐邈垂头丧气地说。
傅秋锋若有所思,瞥见大堂内上官宁的桌边靠了个人,赶紧集中精神,一挥手:人来了。
那是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步履娉婷地提着篮子,唐邈很难相信这个矮小的丫鬟和刚才高大的小厮是一个人。
掌柜的在吗?我来替我们主子结账。丫鬟在大堂里对小二说道。
姑娘稍等,您先坐,我这就去找掌柜的。小二殷勤地伸手示意。
丫鬟左右看看,好像觉得大堂里太挤,没什么空位,就坐到了上官宁对面,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油纸包的糖饼推过去:小兄弟,我在这里歇一会儿,若是耽误了你吃饭,这张糖饼就当做赔礼吧。
上官宁抬了下眼,仔细端详了丫鬟一会儿,才收下油纸包。
那丫鬟举止自然,没有半分矫揉做作,唐邈甚至对自己的眼神起疑:傅公子,真的是她吗?会不会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傅秋锋见丫鬟已经上楼,飞身掠出窗口,黑影一闪已经落在三楼外的走廊,他尽力收敛气息,透过一层窗纸看见丫鬟将几两银子交给了赔笑的掌柜,再无他物。
丫鬟堂而皇之的离开酒楼,傅秋锋跃上房顶,甩出一枚小石子,击中了街上暗一背着的货箱,暗一飞快地一转眼神,走上前去,拦在了丫鬟面前。
醴国新进的上好胭脂,买一盒?暗一微笑着把她堵在门口推销。
丫鬟陡然一惊,抬手捂住了嘴,结巴道:多多少钱?
五十文。暗一拿出一盒胭脂强买强卖。
给你,不用找了!丫鬟掏出一点碎银,放到暗一手里拿走胭脂转身就跑,低声骂道,真是神经病!
傅秋锋这次亲自去追,丫鬟跑的挺快,在人流密集的菜市里东转西转,傅秋锋拨开摩肩接踵的人群,亦步亦趋跟进一个堆着不少杂货箱子的小巷,但穿着翠绿罗裙的丫鬟直接消失在了昏暗的巷中,只剩对面谈笑自若的路人。
唐邈随后喘了口气赶到,偏头问站在巷口的傅秋锋:您也跟丢了?
傅秋锋啧了一声,不信邪地进了箱子,把那些箱子依次全都搬开翻找,终于在墙根下发现了丫鬟所穿的衣裙。
好快的速度。傅秋锋咬牙一拳砸上墙壁,千相鬼,我势必让他滚回黄泉地狱。
酒楼内的上官宁把油纸包揣进怀里,傅秋锋的视线终于消失,他走出酒楼,左右看看,正要故作镇定地抬步,一只手就突然搭到了他肩上。
拿出来。暗一冷冷地说。
上官宁苦闷地举起左手,把纸包递还给暗一。
失去了千相鬼的踪迹,傅秋锋和唐邈不得不回了王府附近,和李录章面面相觑,各自沉思。
据我判断,好像没人易容。李录章最先开口,而且颐王这段时间一直在亭中喝茶赏花,也不曾离开。
能给自己易容自然也能给别人易容。傅秋锋心情极差,劳李将军继续监视了,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当做千面鬼来警戒。
唐邈叹了一声,跟着傅秋锋颓然回霜刃台。
时间已至正午,容璲从政事堂来霜刃台,刚进内台书房就被低迷的气氛弄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