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什么命格他都不怕。
倒是沈卿自己解释: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父亲思念成疾,没多久也跟着去了。说来,母亲确实是因为我去世的
他不会陷入那种母亲因他而死的自责里,因为那件事情是个死循环,他没有权力选择自己是否出生。
他只觉惋惜,如果他的母亲没有坚持生下他,应该能活得很久。
邵璟声音低低地说:你不是丧门星。
沈卿含糊地嗯了一声。
就算你是邵璟扫了一眼前面的几个人,趁着他们都在交谈的时候,悄悄地俯身,在沈卿的脸颊印上一吻,那也只来丧我一个人就好了。
刚刚略显沉重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卿立刻脸红了。
一行五人走到民宿餐厅的雅间里,饭桌上摆着一些口味清淡的菜,几人开始安静用餐。
餐桌上,沈齐康先说了两句场面话欢迎邵璟的到来,之后问了下邵璟的情况,在得知邵璟自学了几天玄学就能看到鬼的时候,他也震惊了,低喃道:天才。
钟俪更关心沈卿身体的学业和生活上的事情,关切地问了很多。
吃完饭,沈齐康有事找沈卿二人商量,沈卿让邵璟先回房间。
沈齐康带他们到楼上自己居住的套间里,直接说:两天后的玄学大会,你们是否愿意参加都行。
沈叁辞立刻说:我去,这次我有点把握了。
沈卿:还是我去吧,我天赋更好。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章家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这些玄学世家里的排挤如此厉害,一旦后辈不行,立刻就会被人瞧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沈齐康能让他跟沈叁辞随着自己的喜欢选择专业,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不能让自己大伯难做,最起码,要拿个还可以的成绩回来。
沈齐康摇头,阿卿,你不喜欢这些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
我沈卿解释:我没有不喜欢,我觉得我很适合玄学的事情,比如今天章家御鬼的办法,我就觉得不对,那样御鬼太残忍,很容易被反噬。
沈齐康张了张口,哑然地看着沈卿,确实是,阿卿你长大了。
沈卿垂着头,轻声问了一个问题:大伯,为什么小时候您会因为我怕鬼,就不让我碰玄学?
沈齐康欲言又止,隔了一会儿才简短地解释:你出生的时候,何家有人给你算过命,如果你学习玄学可能会招来祸患。因此后来我看你怕鬼,索性不让你学了。
沈卿听了,苦笑片刻,这命算得准也不准,现在无论他学不学玄学,都招来了祸患,还无法摆脱。
沈卿跟沈齐康夫妇又商议了片刻,看沈卿坚持,最终还是定下他去,沈叁辞也同意这件事情,毕竟沈卿天赋是真的好,女鬼朱嬿更喜欢帮沈卿。
玄学大会其实没什么危险,就是考验后辈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求救符箓,宗师级别的人物在现场坐镇,一有事情烧求救符就行了。
商量完事情,沈叁辞打算跟沈卿一起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沈卿低声说:堂哥,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情问大伯。
啊,哦,好
沈叁辞一头雾水的先走了。
等沈叁辞离开后,沈齐康问:阿卿,还有什么事情?
沈叁辞认真地看着沈齐康,用一种诚恳又执拗的语气说:大伯,可不可以告诉我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齐康表情有一丝不自然,你知道的,你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滚到了山坡下面,之后
不是的。沈卿难得反驳长辈的话,我被救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都是些痕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齐康怔住,片刻后生气地问: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冯伯?
沈卿摇头,只是说: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大伯,您能告诉我,您把我救回来的时候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沈齐康跟钟俪对视了片刻,仿佛在询问自己的妻子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沈卿。
过了一会儿,钟俪摇头叹息,语气柔和地跟沈卿说:阿卿,一直不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怕你会胡思乱想。你被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确实有一些痕迹,我们找医生看过,医生说对方只是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没有侵犯过你,当时你应该剧烈挣扎过,很可能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滚落到山坡下。
沈卿脸色煞白,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受伤后没多久,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说你跌落山坡,让我过去救你。钟俪继续说,我赶过去,发现你躺在半山坡的石头上,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外伤已经被处理过我们当时请警方帮忙调取了旅游山的监控录像,查了很久也查不到你到底碰到了谁,又是谁给你处理伤口的,用了占卜和追踪之术也不行,犹豫着要不要问你,却发现你醒来之后忘记了这件事情,我们干脆也不提,只让你多小心。
我,我知道了沈卿低声说,抱歉,大伯,大伯母,我刚才语气不好。
没事。钟俪摇头,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阿卿,你还好么?
我很好。沈卿点头,脚步踉跄地站起来,对钟俪二人说:大伯母,你们早点休息,我先离开了。
沈卿离开后,沈齐康不赞同地看着钟俪,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全告诉阿卿?
钟俪叹息,不说也没用,他自己都知道一部分,瞒着没有意义,再说阿卿已经十八岁了,有权利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
沈卿一路恍惚地走回房,脑子很空,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原来在他失去的那些记忆力,发生过这么触目惊心的事情。
他想回到房间独自消化这件事情,再想想要怎么跟邵璟这个男朋友说这件事。
但邵璟并没有给他时间。
邵璟站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他,看他心不在焉地走回来,直接拉着他的手低声问: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卿看了邵璟一会儿。
皎白的月光下,邵璟背靠着走廊上的柱子,站姿悠闲,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他剑眉微扬,眸若寒星,冷白皮,清贵又俊美,只在看着沈卿的时候会露出比平时温和的表情。
邵璟是个非常出色的男生,他和自己交往,有权力知道一切。
沈卿艰难地说:进来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邵璟跟在沈卿后面,一起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
沈卿从水壶里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邵璟,一杯给自己。
邵璟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问:怎么,今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卿闭了闭眼睛,鸦羽般的睫毛盖住下眼皮,轻轻颤抖,红润的双唇比平时少了几分血色。
早晚都要说,不如痛快一点。
他睁开眼,强迫自己看着邵璟,认真道:我今天刚知道,我暑假爬山的时候,被人,被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事情,说侵犯不对,毕竟对方没有真的侵犯他,但他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最后他只说:被一个陌生人吻遍了我身体,留下了很多痕迹。
嗯。邵璟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他都吻你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