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有两个人眼疾手快,上前就把烟抢走了。“等着,我这就找大哥去。”
许世彦笑笑,没理那些人,径自拿起球杆,把白球放在发球的位置。
瞄准了眼前的球,啪一声将白球打出去。
白球向前,直接撞到那个三角形上,将十五个球撞开,四下滚动。
就见到底角两个球,直接奔着球洞滚过去,掉进布口袋里。
进口袋的两个球,一个是全色的一个是花色的,本地叫全球和半球。
许世彦也不找别人玩,就自己一个人,先把全球都打进洞,再把半球打进去,最后打黑八。
全程几乎无停顿,一杆一个球。
周围这些人,全都看傻眼了。
“牛逼啊,这谁要是跟他打,裤衩子得输没了。”旁边的人小声叨咕了一句。
许世彦听了,笑笑。太多年不打这玩意儿,手有点儿生了。
上辈子许世彦八七年从大房子搬出来,就住在现如今许成厚那个地方。
东岗好像是九零年前后,兴起来摆台球案子。
苏安瑛说她在家也没啥事,不如摆个台球案子,一天多少的还能挣点儿零花。
于是就在西边房头上,搭了个棚子,摆上个台球案子。
那时候经常有一个人去打球的,凑不成局,就拽着老板打。
要是客人输了就给钱,赢了那就不给钱白玩。
许家摆了好几年的台球案子,苏安瑛、许世彦,甚至连闺女许金萍,都会玩。
而且玩的特别好,不好不行啊,输了就挣不着钱。
那年月乱,经常就有些小混混啥的打完了不给钱。
或者是两伙人玩着玩着打起来了,直接动家什儿,有的甚至都能闯进屋子里抡菜刀。
苏安瑛那时候心脏有点儿不太好,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还有人,专门偷球,常常是一伙人打完之后发现,球少了一个。
这球都是一盒一盒买回来的,丢一个就配不成套了。所以摆了几年之后,就不再摆了。
许世彦一个人打球没意思,于是打完一局之后,把球重新摆好,就坐在旁边。
这边一溜好几个案子,那些小年轻儿都在别处玩,也没人来打扰。
老板可能是也看出来不对了,所以没敢过来说话,由着许世彦坐在那。
又过了十来分钟,就见到那俩小子跟在一个人身后,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六月中旬,天气不算太热,但那人却穿了个大背心儿,胳膊上都是刺青。
那人个头应该再一米七五上下,挺壮实的,光头,肤色微黑,也是戴了个蛤蟆镜。
脖子上挂了个不知道真假的金链子,一路横晃的走了过来。
“谁啊?还点名找我?”
那人走到棚子附近,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一脚,这才问道。
“我。咋地?过年还在一块儿喝酒呢,这才不到半年,认不出来了?”
许世彦倚在台球案子上,朝着对方招招手。
“卧槽,许哥,你咋跑这儿来了?
哎呀,你要是找我,就家去呗,咱整点儿好酒好菜,喝一壶啊。”
曹立斌摘下蛤蟆镜往那边瞅一眼,脸色立时就变了,几步走到跟前儿来,笑呵呵的说道。
刚才,附近这群小年轻儿还等着看戏呢,结果曹立斌先变了脸,把周围这些人都给惊够呛。
草,这到底是谁啊?能让他们大哥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
“立斌,那个,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个事儿跟你打听打听。
你手底下的人,今天跑去一中南面儿,一个收牛毛广的地方,打人了是吧?”
许世彦依旧歪在那台球案子边儿上,手里摆弄着白球,语气不急不缓的问对方。
“啊?不知道啊。”
曹立斌一听就知道,坏事儿了,这肯定是手底下人不认识这位,惹出祸来了。
“许哥,那边收牛毛广的是谁?跟你有亲戚啊还是朋友?”
别人不知道许世彦是谁,曹立斌知道啊。
那年许世彦家里进贼,抓起来一个跑了仨。
当时许世彦放出话去,那几个人要是敢再回松江河,砸折他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