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忐忑的站远了些,看着周医生拉上了帘子隔开自己的视线,心里觉得奇怪,为何要让她离远些,还要隔着帘子才能给成安扎针?
顾熙美给孩子看病从来没有这样过。
还有这周医生长得好像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
许草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是那个自己早上搭把手帮忙扶起的老太太,她的眼睛跟这位周医生好像———
许草丫面露恐惧的背着顾成欢扯开帘子,映入她眼帘的只有张空荡荡的休息床,哪还有顾成安和那个周医生的身影。
她眼睛慌乱的四处看着,嘴里喊着乘务员同志,说:“乘务员同志,快帮俺找公安同志,有拍花子抢了俺儿子,跑了。
那个周医生是个拍花子。”
乘务员和顾熙丽被她的喊叫声吓了一跳,跑到她身旁问,:“怎么回事儿?”
许草丫指着帘子后面开着的车窗,哭着说:“那个周医生是个拍花子,他带着俺儿子从车窗跑了。”
乘务员听着心里一沉,他知道许草丫和顾熙丽是站长要求他们要好好照看着的,她们是军属,这次去西市,还是去看从前线回来受伤同志的。
他连忙上前安抚情绪失控的许草丫,说:“同志,你先别着急,孩子应该还在火车上,我们马上就去找公安同志。”
许草丫怎么可能会不急?她交代顾熙丽好好的跟着乘务员同志,自己背着顾成欢就向一早遇见老太太的那节车厢跑———
可她找了一节又一节车厢,都见不着那个老太太的人,这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她把顾成欢搂进怀里,六神无主的呢喃着说:“成欢,成安会被人抱去哪里?”
顾成欢摸了摸许草丫哭花的脸,嘴里说:“安,安,草,草,安,哭。”
许草丫心里琢磨着,那周医生和老太太看着像是母子,火车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团伙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顾成安一定在某个车厢里等着她,她还有四个多钟头找成安。
若是在这个四个钟头里还没把成安给找到,等火车到了停靠点,再想把成安给找着就更加的难了。
顾熙丽抱着顾成雨瑟瑟发抖,也被突来的变故吓傻了,眼泪汪汪的紧跟在乘务员同志身边。
顾成雨趴在顾熙丽的怀里,闹着说:“找,安,姑,姑,安,安。”
顾熙丽带着哭腔和顾成雨,说:“成雨啊,咱俩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等你妈回来。”
顾成雨不愿意,纵着小身板就要闹,小手指着地上的一张小纸条,说:“姑,姑,看,看。”
顾熙丽顺着顾成雨的小手指的方向,弯腰捡起了那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想要孩子,拿两千块到下个停站点某某站台等着。
这是绑架!
顾熙丽颤抖着手赶紧把那张纸条递给了乘务员同志,她恐惧的开口说:“同志,他们这是绑架!”
顾成欢趴在许草丫的怀里不停的说:“草,草,安,安。”
许草丫摸了摸顾成欢的小脑袋,哽咽着说:“俺在找成安,成欢你别急,妈妈一定会找回成安的。”
公安同志拿着那张劫匪留下的小纸条,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起绑架应该是临时见钱起意的。
因为许草丫和顾熙丽两人是突然决定要坐火车去西市,劫匪要是早有预谋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问顾熙丽,说:“小同志,你们在这火车上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顾成欢把在车厢里遇到了几个要下乡的同学还有今天好几波进错车厢的人都跟公安同志讲了一遍。
公安同志把顾熙丽的那几个同学叫了过来,一一询问后,就更确定是一起临时起意绑架的案子。
那几个同学被顾熙丽赶回去以后,嘴里就不停的抱怨顾熙丽小气,家里那么有钱,自己躺在单独的车厢里,还不肯搭把手帮帮同学———
公安同志告诉顾熙丽说,劫匪怕是听到她几个同学说卧铺那有两个不大的女同志带着三个孩子,家里有钱,才会动了要劫走孩子,让家里出钱的心思。
顾熙丽听着公安同志的分析,整张脸木楞惨白的吓人,看着像是被吓的不清。
顾成雨伸着小手,拍了又拍她的脸,嘴里一直喊:“姑,姑,不哭,找,安,安。”
顾熙丽呜咽呜咽的哭的更大声了,心里后悔为何要去找同学聊天去,聊什么天?不见她们自己难道会死吗?
呜呜呜———成安。
要不是她找人聊天,也不会给成安招了祸。
顾成欢趴在许草丫的胸口,小嘴里一直哭喊着:“草,草,安,哭,安。”
许草丫安抚着顾成欢说:“成欢乖,妈妈再找找,说不定下一节车厢就能找着成安了。”
她两只圆碌碌的眼睛仔细的查看车厢里的每一处。
公安同志们也在各个车厢搜查着,许草丫不停的一节又一节的仔细找着,嘴里还跟查找的每一节车厢里的人喊说:“有没有人看见一个一岁多点的小男孩,穿着绿色短袖子,黑色开裆裤,跟俺怀里的孩子差不多大。
要是有人见着他,麻烦跟俺讲一下,俺给五百块的谢礼。”
五百块的谢礼,让各个车厢里的人都热心积极的帮她一起找着。
又过了一个钟头,
突然,许草丫怀里的顾成欢伸出小手指着一处,大哭了起来,嘴里喊着:“草,草,安,安。”
许草丫停下来脚步,注视着顾成欢指着的那个地方,她记得很清楚,半个小时前这节车厢她有检查过,成欢也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