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央求张美兰,说:“大伯母,你就帮她检查一下嘛,好不好?”
张美兰站起身,跟许草丫说她去趟供销社,去给孙京华买两身衣服回来。
许草丫感激的掏钱又掏票,说:“大伯母,谢谢你。”
张美兰没好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走了。
许草丫蹲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干啃着袋子里的包子,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去找江爱党同志吗?她自己大话说出去了,但是她接下来怎么做,她一点头绪都没。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她慌张的站起身,着急的拉住走出来的医生同志,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见她一脸担忧,说:“许草丫同志,你先去给她办理入院吧。其它事情等会儿再跟你讲。”
许草丫紧抿着嘴巴,心里很是忐忑。
把布袋子里的剩下的包子和馒头全都塞进医生的怀里,说:“医生同志,谢谢。你们都饿坏了吧,这些先拿着垫垫肚子。”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认识许草丫,也没跟她客气,说:“许草丫同志,那我们就先谢谢你了,一会儿等你有空再给你拿钱和粮票。”
许草丫看着护士同志把孙京华推进病房。
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单子,便飞跑着去办理了入院。
而后又去了一趟顾熙美的办公室,借了暖水壶,脸盆和毛巾过来。
她走进病房时,孙京华正安静的躺着,她细瘦的手腕上扎着针,床头挂着个输液瓶。
坐在病房里的护士同志告诉许草丫说:“许草丫同志,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会差点被烧成傻子呢。”
许草丫回答不上来,这事也不知该从哪开始说起。
好心的护士同志给许草丫打了瓶热水过来,又帮忙端了半盆凉水放在床边,走出病房门时,说:“许草丫同志,水都给你送过来了,有事你喊一声。”
许草丫乖乖应着,说:“好,谢谢小雨同志。”
她把毛巾放在脸盆里涮洗几遍,挤去水份后,轻柔的给孙京华擦拭着布满泥垢的脸。
孙京华她的睫毛很长很密,她的鼻子小巧,鼻梁又很挺直,她的脸蛋白皙又水嫩———
“孙京华长的可真好看。”
许草丫把她的脸清洗干净后,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张美兰提着买好的衣服进来,看着病床上的孙京华,也忍不住感叹说:“这姑娘和她妈妈长的可真像啊。”
两人合力帮忙把孙京华全身给擦了二遍,也不知她多久没洗身子了,不敢细想这大热天的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唉——-
两人又给孙京华换上了身干净的衣服。
在退掉孙京华的棉裤后,张美兰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许草丫也不忍再看下去了,边落着泪边给她快速的擦拭着伤痕累累的两条白皙的细腿。
她不用让张美兰再去检查什么了。
张美兰沉默了会儿后,跟许草丫说:“草丫,你担心的事儿还是先别跟孙京华提了,你现在回去跟你奶说,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
许草丫乖乖应着。
去看自行车大叔那付了钱取了自行车,便飞快的赶回了大院。
进门就抱着谢云韵哭,说:“奶,孙京华她好惨。”
谢云韵听完许草丫讲了她的遭遇后,长长叹了口气,说:“草丫,那姑娘她会好起来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后又跟许草丫说:“草丫,若是到了晚上五点,郭家人还是不肯把孙京华的东西拿出来,你去京市日报找人帮忙,明天我再带你去找京市的领导去。”
和郭家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谢云韵打听到,有不少人正惦记着革委会主任的位置呢。
比如,大院里就有一位。
谢云韵熬了一砂锅汤水让许草丫带去医院给孙京华喝,又拿了罐麦乳精喝奶粉让许草丫也带去,嘴里念叨着说:“孙京华这姑娘这回糟了大罪,得好好养养身子了。”
到了医院,张美兰打开许草丫带过来的一锅汤水,见汤水里漂浮着的细细红红的丝条,不放心的拉着许草丫到一边叮嘱说:“草丫,那砂锅里的汤水你可不能碰。”
要是许草丫没去趟西市找侄子顾熙寒,这事儿她也不会开口说。
许草丫听懂了,回张美兰说:“大伯母,奶跟我说了,这锅汤水是给孙京华养身子喝的。”
下午三点半,许草丫在病房门口碰上了革委会的郭主任,还有新城街道办的丁主任,妇联的吴主任,其他几人许草丫不认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进了病房。
妇联的吴主任见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的孙京华,拉着许草丫到一边,小声问:“许同志,孙京华她怎么样了?”
许草丫大声的回她说:“吴主任,医生同志说孙京华同志的脑袋被烧坏了,醒了差不多也会变成傻子,以后她该怎么办?那些杀千刀丧良心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对不对?
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呢?我们妇女难道就要这么被人欺负死了吗?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我们另半边天是塌的吗?”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