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毅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有理都说不清了,尤其是等他给身上的青青紫紫抹药出来,就听见贴身小厮告诉他的噩耗,他娘把他求了很多遍都不给的宝剑送给司徒谨了。
这下他连和小弟们玩闹的心情也没了,一个人往花园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一坐,悼念他无缘的宝剑去了。
029冤家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入鼻的春风里也带了丝丝缕缕淡淡的花香,这是他们家杏花林,等到五六月就有杏子吃了,想到酸酸甜甜的杏子,他咽了下口水,就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人声,打起了瞌睡。
“姑娘,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前头李家姑娘正带着各府姑娘玩投壶,你不是最在行么,怎么不去玩?”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
“不去,那些姑娘个个力气一丁点,说话也文绉绉的,和她们玩有什么意思,而且,一输了就要做酸诗,我可不会,也不知道娘为啥偏要我来参加这劳什子诗会,还不如在家里跟着哥哥们练练手来的痛快。”另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裙子穿着也不痛快,走路都不能迈大步了。”
“噗嗤。”一声细微的笑声,随即,周承毅额头被人弹了一下,登时清醒了。
“谁?”清脆的女声问道,忽而变成痛呼。
“姑娘别动,您的头发被人缠在了树枝上。”温柔的女声惊道,就见自家姑娘拿出匕首,刷刷两下,就把树枝削断了。
“原来是你,混蛋周。”身着素绿色上襦,下为白色绫罗留仙裙的少女走过来,一双明亮纯净的杏眼带着怒气瞪着周承毅,怒斥道。
“夜叉柳,你是亲眼看见是我绑你的头发了,这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污蔑我?”周承毅一见少女露面,暗道一声倒霉,梗着脖子道,面前少女叫柳依依,人不如其名,一点也不小鸟依人,出生广威将军府的她最好舞刀弄枪,又喜欢打抱不平,他们私底下给她娶名夜叉,编排谁娶到她都是上辈子做了孽。
“你的意思是他?”柳依依眼眸一转,瞥见周承毅身边的司徒谨,淡淡问道。
“是我绑的,不关周承毅的事情。”司徒谨认真开口。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还是你自己绑了贼喊捉贼呢?”周承毅满不在乎地道,他没做过,自觉行的正坐得直。
“哼,混蛋,一看就是你,还敢做不敢当,本小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然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柳依依四下扫了扫,见没人注意这边,于是取下缠绕在腰肢上的鞭子,劈头盖脸就往周承毅身上抽。
“姑娘,抽不得。”柳依依的侍女急的要晕了,夫人要是知道小姐外出做客还带着鞭子抽人,她们两个回去都要被罚。
“夜叉,你还真动手啊,我告诉你哦,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是再打,我就还手了,爷可是要打女人的。”周承毅连蹦带跳起来,一边躲一边放狠话,见到柳依依不为所动,鞭子抽的越发密集,于是只有狼狈逃了。
他再混也不会打女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跑了再说,柳依依抽的这么凶狠,可见真是被人捉弄了,那里就四个人,柳依依主仆,他还有司徒谨,他要还是不明白被谁阴了就蠢到家了。
敢陷害小爷我,看小爷不收拾的你满地找牙,他恨恨道,借着熟悉院子的便利,几下躲过了柳依依。
“张嬷嬷,那是谁家姑娘。”远处水榭的亭台上,长公主正托着腮言笑晏晏地看着,对自家儿子被收拾的惨状喜闻乐见。
“看样子像是广威将军家的大姑娘。”张嬷嬷是长公主的左膀右臂,负责整个公主府的内务,当下一扫,就识破了少女的身份。
“柳家的姑娘,看着性子不错,和承毅倒是般配。”公主摸摸下巴,琢磨道,自家儿子的性子,配个软和的儿媳妇才管不住他。
张嬷嬷抽了抽嘴,看着抱头乱窜的小主人,自家公主还真是专注坑儿子一百年,想着若真娶了柳姑娘,以后婆媳齐上阵女子双打,她默默地给自家小主子点了一排蜡。
报完仇的司徒谨神清气爽回家。而想要找他茬的周承毅被说一不二的公主娘亲狠狠收拾了一顿,躺在床上养了半个月伤。
伤好出门后他孜孜不倦找司徒谨麻烦,却次次铩羽而归,最终司徒谨烦不胜烦,以周承毅最拿手的蹴鞠做赌注,输了的做赢了的那方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