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华枝怎会中毒?”
贺辛思索着开口,
“之前夫人多梦惊悸,加之胸口钝痛,只怕也是因为这毒的缘故,但此毒隐蔽,轻易察觉不出,今日我也是突然想起这个可能,才斗胆试了一试,否则只怕还蒙在鼓里。”
“不得不说,这下毒之人手法高明,碰巧夫人忧思难解,混在一处就不好分辨了……”
郁晏欢也不免红了眼眶,
“此毒……可有法子解?”
贺辛神情凝重,轻叹道,
“有个法子或可一试,但至于能不能根除却说不好。”
郁卿川攥着拳,怔怔开口,
“此毒是否有碍性命?”
贺辛垂着眸子,面色复杂,
“此毒名唤千红一窟,并不会立即取人性命,毒性逐渐蔓延至全身,若是大喜大悲,最易牵动神思,诱发毒性,轻则惊悸胸痛,重则吐血。”
“以夫人的情况,若是解不了毒,我拼尽全力也最多能保她两年的性命……”
郁晏欢越听越难过,身形不稳,一时跌坐在廊下。郁卿川也没好到哪儿去,拳头捶在柱子上,顿时手背便淅沥流下了血。
他沉声开口,
“照顾好她……”
说罢便转身离府而去,御马来到沈府。
小厮见是郁家大公子,便直接将人带去了沈云疆书房。沈云疆闻声抬头,见他手上还有血迹,眉心一跳,
“卿川,你的手怎么了?”
郁卿川摇了摇头,径直坐下,
“你可知华枝中毒了?”
沈云疆心头一滞,哑声问,
“她中了何毒?可有大夫能解?”
郁卿川垂着眸子,看着极是颓唐,
“是千红一窟,但大夫并无十足的把握能解。”
沈云疆闻言便朝屋外喊了一声,侍卫躬身行礼,听着将军吩咐,
“立即去传信,以最快的速度将人请进京城。”
侍卫心领神会,领命退下,郁卿川倒是面露不解,
“将何人请来?”
沈云疆深深一叹,将自己假死这两年的真相悉数告知,
“当年在北疆,我本身受重伤,几乎没有生机,却幸得那位明毒医相救,这才捡回一条命,论起用毒解毒,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高明,若是要说还有谁能为华枝解毒,便只有他了……”
郁卿川听了他的话,心下稍安,只愿那位大夫有本事为妹妹解毒吧。
他略挑眉,淡淡道,
“你这两年过得只怕不易,九死一生后有家不能回,连你母亲也要瞒着……”
沈云疆苦涩一笑,两人本就相交多年,不需多余的话便能明白心中所想,
“对母亲我自是羞愧的,叫她终日伤心难过……”
“其实华枝成婚前我过京城,奈何身不由己,无法现身,否则我怎么愿意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赫连羽?”
郁卿川闻言默默,垂眸开口,
“当日华枝的婚事我并未阻止,你心里总归还是怪我的吧?”
沈云疆搁下手中的杯盏,终是摇了摇头,
“她那么有主见的人,即便是你拦了,也不管用吧。”
“倒是你,过几日我便要护送陛下离京,你可还是要留在京城?”
郁卿川望着窗台透进来的细碎日光,轻轻嗯了一声,
“华枝不走,我自然是要陪着她的。”
沈云疆明白郁卿川的心思,只是……
“那位王姑娘一家是要走的,你可有想过她?”
郁卿川轻嗤一声,看似漫不经心,但眼底还是有些复杂,
“她走了不正好么?我耳边就清净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该另觅郎君,寻个门当户对,待她好的,何苦在我这个纨绔身上多费心思。还是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