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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儿种田 第59节(2 / 2)

芦花见是郁齐山站在那儿,立刻就垫着脚尖儿一转身,往右下了阶梯,然后走到院墙跟儿下贴墙而立,指望郁齐山赶紧叨扰完了婆婆后就离开。

谁知道他就站在院门外听壁角,一直不走。

院里,婆婆同张妈的说话声很大,这下,两人都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透过花枝,芦花瞧到郁齐山有意无意往她隐身的地方再度扫视过来,只怕他已察觉到自己了。

看他迟迟没有挪脚的意思,又想着郁齐书一个人在屋里,冷清寂寞,想早点回去陪他。不想再耽搁时间,反正已被发现,芦花干脆就现身出来。

那郁齐山果然听到脚步声响动就立刻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

芦花愈加不自在,话也不说,怕院子里的婆婆听见又生事端,只是红着脸冲郁齐山点了个头,然后就加快脚步,勾头缩肩同他擦身而过,几乎是小跑着进了苑。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郁齐山一定在看自己,芦花如芒在背。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走了十多步远后,她扭头。

咳,他还真是……

芦花一下子乱了阵脚,差点踢到台阶扑下去来个狗吃屎,有些狼狈。

身后传来男人沉沉的轻笑声。

第90章

芦花回到兰苑, 进屋。

屋子里很冷清,没一点儿人声儿,桌子上静静地摆放着食盒---午餐已经送过来了。

一般情况下, 几个婆子早上过来拿走换洗的衣物、打扫完院子, 就不怎么待这里的, 只在饭点儿时按时把一日三餐送来, 半个时辰过后再来收拾盘子碗筷等。

春燕虽说被拨到了兰苑伺候,但她神出鬼没,芦花在的时候就很少看到她, 但只要她一出去, 春燕就会出现---这让芦花十分怀疑春燕是不是在这兰苑里安了监控,不然怎么她总能每每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就趁隙溜进来?

芦花探过几次口风, 但冯慧茹不松口, 她不好再提。转念又疑心春燕其实是婆婆安插在兰苑的眼线,专门寻她的错处好将她再度打发掉。后头,芦花又想到郁齐书是少爷, 丫头服侍少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倘或身边没个丫头伺候了,那他这少爷还是少爷么?赶走了春燕,反倒叫齐书的身份降了规格。

婉拒不了, 支使不动,又怕郁齐书的少爷身份降了格,芦花只好忍气吞声任凭春燕对自己这个大少奶奶视若无睹,在她同郁齐书的这个小家里进进出出, 宛若女主人。

清箫是专门安排伺候郁齐书的, 但因为兰苑多了个女主人, 他晓得男女有别, 所以总是懂事地尽量不与芦花待在一个屋里。主人家里又不养闲人,于是,只要芦花这边没吩咐,他就会主动去找刘婆子几个要点活计来做,提水、烧火、洗衣服等等,很勤快。

芦花事情不多,每日唯二的两件事情就是去婆婆那边请安伺候,以及伺候丈夫。

她没再跟着张妈学规矩了。

先前冯慧茹主仆已觉得她是朽木不可雕,后来又闹出了驱逐她的事出来,冯慧茹不得不留她在郁家,可也明白地说了只当她是郁齐书的通房丫头。通房丫头是不需要领出去见客、待人接物什么的,丢不了她郁家的脸,那还学什么规矩,芦花乐得轻松。

其实请安也可省了的,但既还顶着郁齐书妻子的名头,芦花还是每日一大早硬着头过去东苑给冯慧茹问安。

这事儿还算办得正确的。

冯慧茹已经不再甩冷脸子给她看了,好比今日,她居然还拉着芦花的手,婆媳两个闲话了许久。

如此,芦花同郁齐书一天里,倒几乎有十七八个小时候都是待在一块儿的。

不知道是不是远香近臭,两人天天这么窝在一屋里,芦花又没其他事情做,就把大量目光倾注在郁齐书身上,没多久就生出事来。

---她很关心郁齐书何时腿伤能好,又几时能下得了床,所以每遇到林大夫前来问诊,她就必定拦着大夫问长问短,听完后眉眼儿都布满了愁云惨雾。

如此关心太多、太过,表情又没管理,不免就叫郁齐书多心起来。

某日林大夫问诊离开,他就对芦花笑着讥诮道:“我这腿迟迟好不了,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怕没什么指望了。你不如学春燕、王大娘刘大娘几个,早做打算。”

此后芦花再不敢当着他的面询问林大夫他的病情,服侍他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转进屏风里,瞧见郁齐书正半靠在床头。他的脸色不太好,神情萎靡不振---上午林大夫又来给他瞧过了,想是为此他才心情不好。

要说真的是断骨还容易医治些,伤了筋脉,或者说神经系统,于这个世界的医术而言,真是叫人生不出一点盼头。

本来说骨头没断,叫芦花和郁齐书很是激动了一下,可很快就兜头一盆冰水淋下来,从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锤炼。

他双腿上的夹板前几日就拆掉了,已勉强能坐起来,这两日郁齐书都没躺着了---芦花也不喜欢他整日整日地躺着,并极力鼓动他靠自己的力气翻个身或是抬抬腿什么的,活动活动筋骨。兴许老天垂爱,忽然就叫他的腿能动了呢。

芦花柔声问他:“参汤已喝过了么?”

喂参汤之事一直都是春燕的工作,她从来不假手他人,连芦花也叫她婉拒了。态度明显,芦花也不强求。

这种事情,其实看郁齐书的态度咯。

但郁齐书一直没表示,于是成了芦花心里一根刺。

此刻郁齐书后腰靠在两床叠在一起的棉被上,身上没盖被子也没搭块毯子,全身就这么晾着。他垂着眼睫,死死盯着裹成棒槌的两条伤腿。

静谧的屋子里有声响了,他也没闻声抬眼看过来,整个人还是那副消沉姿势。等了几秒钟,芦花方听见他凉凉道:“老往外跑,你怎么就这么不安于室?”

芦花:“……”

暗暗深呼吸。

芦花心知肚明,明白他是痛苦于双腿不良于行,脾气才日渐变得古怪,已开始动不动就找茬儿同她吵架,她不跟他计较。

其实他们两个正在冷战呢,尚未和好如初。

致两人闹别扭的不过一件小事,就前日吧,芦花同他吐了个槽,说看见二娘李小莲同她那个管家表哥李进忠眉来眼去,神情暧昧,“好意思骂我成何体统?她当着好几个下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同李总管调笑,还都被我看见了也不知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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