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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他一急,声音露了几分尖细来。

陈少权察觉有异,扬眉道:“这都是什么。”他弯腰去捞毯子上的那卷白绫布,有些奇怪。

田大梗着脖子,急的面红耳赤:“衣服,那是衣服。”

陈少权忽的回转了身,田大惊的连退几步,一脚踩住布帐的一角。

陈少权甚觉无趣。

这田大瞧上去又粗鄙又无礼,怎么会让他莫名地升起熟悉之感?

大概是那日他来时,自马上掉下来的那一声普通让他亲切罢了。

灵药,也不会下马……

帐中矮小,他离田大甚近。

“既然入了华阴军,便要守规矩。”他平静地说。

田大忙不迭地点头:“我守规矩,一定守规矩。”

头顶却有异样的动静,再一闪神,布帐哗的一声塌了下来,先盖住了陈少权,又落在田大的头上,两人眼前顿时黑成一片。

田大慌的拉住陈少权的胳膊,布帐在脚下堆叠,田大站立不稳,往后跌去,连带着将陈少权拉下了水。

两人在黑暗中叠在一起。

陈少权身上被抹了桐油的沉重布帐压着,身下却是粗鄙丑陋的疤痕矮子田大。

触目的是黑暗,入鼻的却是鸭油烧饼和盐水鸭子的气味。

与这些不相称的,却是身下的田大。

异常的温软似棉。

他的鼻息轻轻地呼在田大的耳边,田大呆若木鸡地抬起了手,往陈少权身上抹了抹。

手上全是油,在他身上擦一擦好了……

布帐沉重,又一角落了下来,将陈少权又压低了一分。

他的唇,重重地落在了身下这个粗鄙男人的唇上。

出乎意料地柔软,带着湿润和一股子鸭油烧饼的气味。

他无意识地摩擦一下,触感却更加的湿润,他忽的想到,他这辈子还从未吻过。

却在今日,吻了一个毛头黑脸的粗鄙汉子……

他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立时从方才的柔软中脱离,胸中一阵不适感,他挣扎着顶着布帐起身,七手八脚的将身上的布帐取下,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田大愣愣地躺在布帐下,缓缓地,用一双粗糙的、长着倒刺的手,捂住了脸颊。

第53章 前六日

枯花落叶铺满山凹地, 十几处布帐隔两丈而设,月光映照其上,映衬着夜间的山中雾气, 分外缥缈。

一个搭的显然歪歪斜斜的小布帐, 孤零零地立在溪旁。

帐里未点灯, 一个面色乌七八糟的小汉子呆呆地席地而坐。

嘴巴上的胡子蹭掉了一些, 露出鲜嫩柔软的一部分唇瓣来,黑黑的脸上此时起了一点皮, 显得又是粗糙又是狼狈。

田大, 此刻正呆呆地撕手上的死皮。

撕掉了一点点,堪堪露出了一星儿的白嫩肤色, 在旁边粗糙的肌肤比照下,异常的白皙温软。

脸上和露出的手上涂的是黑糯米加草木灰和铅粉,再加上白玉京的一些秘方做成的粉,优点是极为真实,缺点是很容易起皮干裂, 看上去就像是饱经沧桑,这样也好,看上去有点阅历很好。

田大, 不。

灵药撕着撕着死皮,又饿了。

从跟着白玉京的人赶路那天,她就没吃饱过。

保护她锦衣卫尽忠职守, 一架小车带着她昼夜不停地追了两天, 才追上陈少权的车队。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出城七天,陈少权也才行到山东成武地界。

到了才知,孙家母女拖累了行程。

灵药叹了一口气,好饿。

从被压的扁扁的零嘴袋中,捡出一颗梅子,放在口中,酸的口水都溢了出来。

外头马的嘶鸣声响起,又听得几声细碎人声,像是孙姑娘家的那个小丫头回来了,少顷,夜又静谧起来。

灵药咂咂嘴,又往口中丢了一颗梅子。

不知道法雨和沈正之此时走到哪儿了。

这颗真酸,酸的让她想起了那一日白玉京找她时,她心中就是这般又酸又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一日是陈少权离京的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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